其他的都没什么可说的，倒是这个账房先生，得重点描述。
“我找机会就近接触了一次，发现这位怂恿刀狼入镇置宅改换门庭的账房先生就是澶州文房斋的掌柜。”
“是他？！”沈遥青着实惊讶。
当初还是掌柜主动暴露他和姨娘有关系，给了沈遥青有关鹤望兰的提示，这才让沈遥青耿耿于怀，如今在瞧见沈遥忆的家书说她院子里长出了不知名的小草，她才猛然想起那里埋着的是姨娘曾经亲手种下去的鹤望兰。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毫无动静，安静到她都忘记了。
陈启点头：“对。”澶州时沈遥青让他盯过这个人，只是后来他当真闭店远走他乡，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不曾想他竟入了鹿鸣山。
“这一年多以来鹿鸣山的情况几番变动，尤其是刀狼下山置宅这事，对一个多年来占山为王的土匪来说几乎不可能。”
沈遥青点头：“是，那时候怕其中有诈，便让你不要妄动。”
陈启：“尤其是雍州换了新的知州，鹿鸣山山匪的日子便不如以前好过了，我原想着是这个原因，但见到掌柜之后，便觉得这一切该是他有意为之。”
“他不知怎么入了鹿鸣山，甚至得到了刀狼的信任，起初是给刀狼的儿子做先生，后来插手山匪事务，最后做到了账房的位置。”
陈启自认两年时间他做不到，但掌柜一介书生，能做到此可见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尤其是山匪中多是目不识丁的大老粗，信奉力量为上，一个弱鸡书生，活的必然艰难。
“我怀疑他和陈洲早有联系。”所以陈洲才会如此大胆自信的要剿匪，因为他知道这次一定能成功。
“怎么说？”
陈启：“我得到陈洲要剿匪的消息后，暗中给他递过消息，他好像猜出了我是奉谁的命，叫我不要插手。”
“结合陈洲防患山匪，鹿鸣山山匪大不如前，掌柜在里策应，说动刀狼改头换面，利用这次机会彻底脱离山匪的身份，尤其刀狼还有儿子。”
“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孩子永远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山匪。”
沈遥青喝了杯茶，认同道：“是这个道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山匪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沈遥青有个疑问：“山匪可有幸存。”
陈启：“有，但都是些不重要的人物。”陈启想了想道：“刀狼的儿子死了。”
“怎么死的？”官匪争斗，怎么也不会对孩子下手，即便这个孩子的身份是个山匪。
陈启喝了口茶缓了口气，继续道：“是山匪干的，应该是玉京安排在山匪中的人，眼见逃不脱便想用孩子逼死刀狼，掌柜出现救了刀狼，刀狼反击才发现孩子早就被掐死了。”
沈遥青：“所以掌柜因此更得刀狼信任，刀狼便带着他逃了。”
“是。”
陈启：“陈洲应该是怕刀狼怀疑掌柜，所以没有在城内动手，也幸好玉京安排的人出手了，最后拉了全部仇恨，刀狼便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他身上，如今心心念念的来玉京，报仇的成分居多。”
沈遥青摇头：“不全是。”
他来玉京也不全是为了报仇。
刀狼这样的人，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兄弟没了再交就是，儿子没了再生一个，这都是寻常。
沈遥青猜测，他来玉京怕是想要以此要挟，拿好处。
毕竟一旦他被抓，害怕的就是那些做贼心虚道貌岸然的人了。
只要拿全了好处，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有了钱，仍旧可以改头换面从新生活。
毕竟是刀尖上舔血的人。
为亲人如此，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