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遥青惊讶，大夫人继续道：“想要成事靠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行？我知其中凶险，你即不能动，便利用别人替你动。”
大夫人并不是傻子，她甚至猜到许多，但不能说，不能问。
“贺彧会成为你手里最好的刀。”
沈遥青不知该如何向大夫人解释，不过好像也没什么意义，毕竟她虽没有存这样的心思，但贺彧在工部的确是个便利。
目前来说，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便是冯骥。
倒也算是志同道合了。
“嗯。”
大夫人伸手摸了摸沈遥青的头发，爱怜又郑重的道：“这世间最好利用的就是感情，最难以控制的也是感情，你可以喜欢他，但要永远保持理智，主动权一定要抓在自己手里。”
“他爱你，便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沈府很快就到了。
沈迹已经在门口迎了。
一行人下车，大夫人吩咐车夫：“送四姑娘回怀王府。”
沈遥青掀开窗帘看向大夫人，道：“阿青谨记大夫人教诲。”
大夫人：“走吧。”
马车渐渐远去，沈迹郑重的看着沈儒和大夫人，道：“父亲，母亲，我有话要同你们说。”
沈遥青在马车内回想着大夫人与她说的话，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大夫人对父亲，也是这样的吗？
应该也是有感情的，父亲对大夫人亦然，只是这个时代男子三妻四妾实数平常，大夫人能理智的分清楚感情和其他，所以才有了这般家宅安宁的沈府。
若是换做沈遥青，她若是成了亲，大概率是容忍不了夫君纳妾的。
这也是她当初想要低嫁的原因。
低嫁她在夫家就有绝对的话语权，即便她挑选的人最后如所有的男人一般想要纳妾，也需要掂量掂量挑战沈遥青底线的代价。
面对出去厮混脏的不行的男人，她要和离也轻而易举。
若是为了面子不和离，也得那狗男人带着外室见不得光，而非她怨天尤人任人欺凌。
可在贺彧身上，她似乎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面对宣德公府，她将置于下风。
沈遥青知道大夫人说的是对的，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控制的是感情，最难测的是人心。
如今的贺彧，几年，几十年之后还会是现在的样子吗？
此刻的沈遥青惊觉，在她忽视与贺彧的地位不对等时，就已经不理智了。
她扶额低笑：“感情可真是容易让人昏头。”
她差一点，就要答应贺彧了。
在二夫人来问她的意思，要给大夫人去信时，她回的‘全凭大夫人做主’，大夫人又来了信，她依旧是这样回信的。
依她的性子若是不愿意，就不会将决定权交出去了。
那时候她是怎么想的？
仇恨不是全部，却也是排在第一位的，在不影响她报仇的前提下，顺应本心也是此生尽兴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