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话问的是李湛。
李湛看着眼前如此陌生的谢安惊骇之下手肘一滑竟然从座位上跌落，一屁股滑了下来。
“哎呦！”疼死了我！
李湛的肘骨磕到了马车坐上，疼的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谢安仿佛看小丑一样看着他，一点都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李湛捂着手肘疼了一会，索性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他心思百转，最后还是劝他：“这是一条不归路。”
若是可以，他也不想走。
同样的他也不想谢安走。
他背后靠在车座上，仰头认真的看着谢安：“今日这些话你没说过，我没听过，我作为朋友来送你，仅此而已。”
谢安看了他许久，就在李湛以为他同意了的时候，忽然就开口了。
“你昨天怎么跟兴国公说的？”
李湛：“……”
“还没说？那你今日回去想要怎么回复？冯骥没死？刑部大牢可不好闯，若是因此他们行事被陈洲抓到把柄，怎么办？”
李湛见他油盐不进气的不行，一骨碌爬起来怒道：“跟你没关系！”
谢安：“你就忍心看着兴国公暴露？”
李湛咬牙：“不可能！”就算真上当了也绝对不会暴露，他有的是人手。
谢安完全无视了李湛的脸色，甚至还有心情给他倒了杯茶消火。
李湛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谢安将茶塞进他手里，垂眸道：“我不想离开玉京。”
李湛显然明白谢安的言外之意。
他若是留在玉京，就势必会遇到如刘承梓一样的人，谢安想留在玉京，又要应对那些人，唯一能选的似乎只有这一条路。
“我只有殿下一个亲人了。”
李湛不免动容，他知道谢安说的是真的。
谢安此人在外人面前自小礼正懂事，但在长公主面前可是很能撒娇的，这么多年以来母子感情深厚，脸都没红过一次。
如今一朝得知真相，发现一心敬重的父亲只拿他当棋子，又猝然身死，谢安幸福的家庭瞬间遭受狂风暴雨，腐烂在了深海之中。
只有长公主殿下，虽与他断离却仍旧顾念多年情谊为他在礼部站位，护着他。
李湛张了张嘴，道：“殿下既待你有母子之情，说不定过些时日便将你接回去了呢，毕竟你是无辜的。”
谢安眉色一冷，固执道：“我不会回去的。”
那个家是被他破坏的，他怎么有脸回去。
谢安仿佛没了耐心，他看向李湛的眼神带着压迫。
“我明日上门拜访。”
李湛：“！”
“不可！”
谢安离开长公主府之后忽然去了毫不相干的兴国公府，难免引起陈洲怀疑。
更何况谢安才从刑部大牢出来没多久。
谢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李湛许久才叹了口气。
“子丞，你不要后悔。”
谢安得偿所愿，幽幽的笑了。
“绝不后悔。”
沈府的大年初一很是热闹。
沈遥青时沈家姐妹和二房的堂兄弟坐在一处闲聊，都在等她。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是不是来晚了？”
沈瑶香招手让棋之将一个新的手炉递给沈遥青，嘴上道：“不晚，祖父祖母昨日歇的晚，才来消息说刚起呢，咱们再等一会再去。”
沈遥青换上热乎的手炉，微凉的掌心很快就有了温度，她朝着沈宁和坐在他一侧的夫人道：“堂哥，堂嫂，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