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柠闭着眼装睡，她能感觉到陆枭寒小心翼翼地替她擦脸。
尽管他的力道很轻，但仍有丝丝痒意，桑柠脸上的表情还是微不可察的变了变。
终于，她装不下去了，缓缓睁开双眼。
“陆枭寒，别擦了，痒。”桑柠直勾勾看着陆枭寒，眉头紧皱。
“柠柠醒了啊。”陆枭寒笑了笑，将手中的毛巾放在了一旁，轻轻地坐在病床前。
桑柠看着他，神情淡淡：“我没睡着。”
话落，桑柠试图从陆枭寒眼底找到一丝类似于厌恶的情绪，然而并没有。
陆枭寒看着桑柠，眼底一片宠溺，温声问：“那柠柠困不困，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他怎么不生气？甚至都没有问她既然醒了为什么不应声。
“我没有应你，你不生气？”桑柠有些诧异。
“不管柠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陆枭寒忽的笑了，其实早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这小孩儿是在装睡，但他没有拆穿，反而配合他装作没发现。
“为什么？”桑柠不解。
“因为我是爸爸啊，爸爸永远不会跟自己的孩子生气。”陆枭寒看着天真无邪的女儿，声音温柔到了极致。
原来是这样啊，桑柠忽然就想到了沈肆。
他就从来都不会对沈星辰生气。
陆枭寒并没有发现桑柠微微有些出神，他这会儿忽然注意到了桑柠手腕上有些松散的绷带。
陆枭寒伸手将桑柠的手腕轻轻抬起来，正欲将绷带拉紧，桑柠忽然猛地将手缩了回去，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你要干什么？”她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意，似乎受了惊。
陆枭寒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此时那双眸子里都是不信任。
陆枭寒怔了怔，解释说：“绷带松了，爸爸替你系好。”
“不怕我吗？”桑柠看着他，眼底不带一丝情绪。
她平静地说：“贺应时应该没有告诉你，我发病的时候不仅会伤害自己，还会伤害别人吧。”
贺应时确实没说过，不过陆枭寒很清楚他不说都是为了柠柠好。
当然即使说了，他也不会在意这一点。
见他不说话，桑柠微微勾了勾唇，继续道：“在国外的时候，有次发病了，我将刀子插入了同学的大腿处，那人看我的眼神仿佛看见了恶鬼。”
她的语气慢悠悠轻飘飘地，说到最后忽然就笑了，笑的很诡异。
“柠柠。”这张天真无邪的脸，露出这副诡异的表情，陆枭寒只觉得心疼。
陆枭寒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桑柠忽然背过了身。
她语气淡淡的放着狠话：“你走吧，出院后我会离开陆家的，这段时间在你们陆家的花费我也会打到你卡里。”
“我们互不相欠。”
“我是你爸爸，陆家永远都是你的家。”陆枭寒看着小丫头轻轻颤动的后背，只觉得像是被人一刀扎在了心口。
与此同时，几人趴在病房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陆祁不知听到了什么，脸色猛然一变：“我怎么听柠柠说要离开陆家呢？”
“是不是陆枭寒背着我们赶柠柠走？”陆北冥面色一喜，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