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只脚才迈进门槛,“师父!”高谦山“蹭地”从等位凳站起来,直直杵跟前。
“嗳呦呦。”余欢喜吓了一跳。
“来了。”
高谦山温和笑笑,比了个请的手势,引着人往里头包厢走。
馆子虽不大,却很火爆,据说得提前半个月预定,他下午直接花五百找了黄牛。
包间开着,他却一直候在门口,就为能一眼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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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如深巷曲折,暖色灯光暧昧。
羊绒大衣底下,她露出的半截深蓝色裙摆,像海浪翻涌,不经意轻轻拂过他腿弯。
“……”
高谦山步伐凌乱,一滞喘息,险些同手同脚,掩饰找补,“就在前头,快到了。”
余欢喜看一眼手机时间,摁灭屏幕,信手揣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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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一张枣红八仙桌,一圈各式食材满满当当。
“挣钱啦!吃得完嘛!”余欢喜揶揄。
一瞟桌前几大盘羊肉,她苦笑连连,脱大衣,然后垂首整理裙摆。
“吃不吃随你,点不点在我!”
“……”
还真霸总,余欢喜腹诽。
高谦山顺手接过大衣和围巾,替她挂在一角衣架。
错身一瞬,他不禁扭头打量。
她扎了个高丸子头,额前毛茸茸的,可能里外温差大,她脸颊微红,像甜品上点缀的玫瑰沙粉,温柔娇羞。
变了,也没变。
“……”高谦山嘴角微翘而不自知。
“手机,”余欢喜随手一指,“外兜里。”
“哦……好。”
高谦山罕见手忙脚乱,不自然吞咽两下口水,一时不知道该看哪里合适。
余欢喜不动声色一挑眉,启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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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约这儿?”余欢喜望一眼窗外,亮马桥夜景如画,想起往事,深吸一口气。
她自问自答,“是了!出差嘛!”
佳途云策和凯宾斯基有协议价,绝不僭越逾举,一直是后端保障部的工作精髓。
“曾爷不住,就我,他家在东四,张自忠路。”
余欢喜:“……”
不愧是二环里有座四合院的老狐狸,她到底没打听翁曾源究竟怎么回的凤城。
他能东山再起,还当了总经理,想也知道有些雷霆手段。
生意归根结底是利益,不是意气。
余欢喜并不好奇。
来北京后,她更时刻谨记那“三不”原则,不管闲事、不说闲话、不惹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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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欢喜看着他,“黑了,也高了,怎么二十五过了还长个子吗?”
“瘦的,”高谦山纠正,“我回去做导游了,跟几个线的全陪,这一夏天晒的。”
余欢喜小笑。
“张黄和结婚了,相亲,对方是三甲医院的护士,比他小四岁,国庆办的婚礼,他们都去了,曾爷还给封了个大红包。”
“我看徐荣拍的照片,两人挺配的。”
余欢喜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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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样?”高谦山问。
余欢喜笑而不答,玩味反问,“你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