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请大家稍作体谅，把粮价降下来。”她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这话一出，全场静了一瞬，然后彻底炸锅。
“开什么玩笑？”
“江姑娘，吃不饱的时候谁不想活命，您体谅，我们就不用吃饭了？”
“亏我还说这江小姐厉害，结果也不过如此！”
不难看出，这些人中大部分早就被利益蒙了心，道义面前毫无波动，反倒一肚子讥讽。
甚至有人冷哼了一声，直接站起来作势要走。
江簌簌眼睛微微眯起，轻飘飘地说了句：“走可以，但出了这道门，你们的粮行这辈子也别想翻身。”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回到了座位上。
范九成不屑一笑，“江姑娘这是要威胁我等吗？”
江簌簌面上毫无波澜，“威胁谈不上，但事不过三。我也不多说，大概这么几点——”
她缓缓起身，指尖无意间轻扣桌沿，“不降价可以，但是我江家在边城经营的粮行不吃亏，哪怕借掉自家所有银子，也能把粮送进灾区中腹。到时候，泰州城的粮商名声全毁，是不是值得？”
那范九成一愣，语气卡在嗓子里，不知该搭什么话。
茶楼里安静了几分，却没多久，又有人冷笑打破沉默：“江姑娘的手段倒是凌厉，可惜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江簌簌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是能办多久，我试了才知道。”
话音刚落，范九成抖了三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
他“啪”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里的茶水都洒了出来。
“江姑娘，您这威胁，跟挠痒痒似的，哈哈哈哈哈！”范久成笑得前仰后合，指着江簌簌，“就你那点家底，还想跟我们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的粮食进不进得了泰州城，还两说呢！”
他粗鲁地抹了把脸上的油汗，一把抓起桌上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瓷片四溅，吓得周围几个胆小的粮商缩了缩脖子。
“呸！老子不奉陪了！”范九成甩袖而去，挪出了茶楼。
有了带头的，其他粮商也纷纷起身，你一言我一语地讥讽：
“江姑娘还是太年轻啊，跟我们这些老油条斗，还嫩点！”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哼，不自量力！”
江簌簌冷眼看着这些人的丑态，面无表情。飞羽站在她身后，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等到人都走光了，茶楼里重新恢复了安静，江簌簌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姑娘，这些人太嚣张了！咱们……”飞羽气愤填膺，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簌簌抬手打断。
“意料之中，”江簌簌淡淡，“去打听一下，范九成背后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