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忽地问，“姚驷你不换脸，是不是故意的？”
血祖神色古怪，“他贱兮兮的，我故意恶心他的，后来就是真懒得弄了。”
周游颔首，“我就知道，能把身体重塑，又怎么可能重塑不了他的头？”
两人都不再说话，心思万千。
“谢了。”
许久，血祖才开口。
没有生命本源结晶，这种方式攻杀公孙筎的灵魂，除了死就是白痴。
但澎湃的生命力会强行维系公孙筎的灵魂。
毕竟，灵魂就是扎根在躯体上的。
周游轻笑，“瞎客气，东西又不是我的，我只是伸手接了一下，又顺手递给了你。”
血祖略显怅然仰头，“我以前对你的穷大方可烦了，假仁假义。”
周游轻笑。
血祖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这种大方的？”
周游轻语，“如果你将人命放在第一位，那么所有外物就会变得微不足道。”
血祖有些走神，最终叹了口气，“我年轻时候就是太看重外物了。”
周游问，“我以为会有人过来。”
血祖摇头，“就他那气息，谁敢来？”
周游轻语，“那不是术法吧？”
“不是。”
血祖眉头紧皱，“从他的身上，我感觉到了真正的特权和变态。他的时间静止，就好像是直接沟通某位存在一样。他的空间通道打开的方式，也很另类，是空间主动给他让路。这种空间通道连接的距离，应该是一个我根本就无法想象的距离。”
周游嗯了一声，不见高山不知己渺小。
见高山者，心中无障则可通达天际。
血祖侧头看了周游一眼，最终还是道：“你还好吧？”
“挺好的。”
周游站起，“以前也想过很多东西，诛邪剑也给我捣乱说过一些话。不明白的事情，现在就全都明白了。”
他叹了口气，“就冲我这张脸，但凡父母不是互相信任，都得怀疑一下是不是亲生的了。”
血祖迟疑，“我以前寻找成为天子线索的时候，确实找到一些东西是关于命运的。但命运这个东西本身也说不准，很复杂，又佐证不了。其中有一条模糊的规则就是，一件该发生的事情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改变，除非有人去替他承受。”
“命运是无解的，它确实会给你无数种选择，但每一个选择的背后又会衍生无穷变化。”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九岁就是你的死劫，除非有人转嫁到自己身上。”
周游沉默，神色多了几分寂寥。
血祖又道：“还记得吗？我对她的毁灭大道一直不理解，后来你也说了，是借的，让我不用打其他主意了。但你知道找天借毁灭大道是什么概念吗？几乎不亚于自身掌握。”
这可不是寻常借东西。
血祖起身抱起公孙筎，“现在完全可以理解了，因为她都可以隔空将自己的命借给你。”
周游低语，“所以？”
血祖道：“她会遇到真正的死劫，这个死劫只是因为她自身的原因而延后，但并不能够消除。她擅长的是生之大道，我现在甚至都怀疑，她可能要面临的是究极状态的死之大道。那是我没有涉足的领域，甚至地狱之主都还没达到那个地步。”
“我为什么会选择死之大道觉醒？因为在古老的记载中。”
“死之大道的究极状态，就是无，无限接近毁灭大道的无。”
“空气会死去，大地会死去，一切万物都会彻底死亡。”
“当所有一切都死去的时候，就是进入虚无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