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女子,很快就败下阵来,无助的搂着他的颈,化作一滩水,如妖如魅,说着累了,却又缠着他,分明是喜欢得紧,只脸通红,倒又纯洁无比。
骤雨迅势而来,女子娇娇而吟,惹人怜爱。
“早知郎君英勇如此,我应该早些将郎君哄回来。”她趴在他肩上,早已是一脸春色,“我想不到,还能有谁比郎君好。”
宗肆回神,神色如常。
这般的梦,做了两次,多少有些不同寻常。
窗外,玉山亘野,琼林分道。
一只乌鸫似有鸿鹄之志,沿九天而上,不料半途失了力气,直直坠落,没入林间。
宁芙不禁赞叹,“士若有志,便是死又如何。”
“为志而亡,虽值得钦佩,莽撞之行却不值得效仿。”身后有人淡淡道。
宁芙这才知道屋里还有人,只是来的这人,她可就不太喜欢了。
宗肆今日玄袍玉冠,一如往常清贵。
宁芙欠了欠身,却是未说话。
这人与人想法不同,便聊不到一块去。若是她,为了宁国公府,即便是飞蛾扑火,她也在所不惜。
事宜上一回已谈得差不多,这一次宗肆就没了那逼人气势。
而宁芙这几日也想通了,兄长的事不论如何,纠结上一辈子并无意义,她需要做的不是复仇,而是不让兄长再陷入困境。
不得罪宗肆,且一边找好退路,才是上计。
“世子真是寻了个好地方。”宁芙这次不等他开口,就主动坐在了宗肆对面的金丝竹塌上。
他未回应,不过宁芙也不在意。
“天气严寒,世子这可有热的吃食”她大大方方道。
“烤肉如何”他淡声问。
“行。”宁芙道。
不过片刻,便有人送来了肉和碳火。
宁芙坐着不动,见他起身,点燃了炭火。
“世子伤势还未痊愈,不如换我来吧。”宁芙倒算不上有多关心宗肆,虽有夫妻情分,可时间久了,便也淡了,只是表现得体贴些,也不损失什么。
“阿凝并非故意不邀请你来赏雪,只是与谢二姑娘更为交好,怕她心中不痛快。”宗肆道。
“谢姐姐可并非那般小心眼之人。”宁芙替谢茹宜说话道。
“她的品行,自然不会如此。”宗肆对她也是不吝啬称赞。
宁芙安静了须臾,便道:“还请世子与她解释清楚,我事先并不知晓我祖母的打算,我本意并无同世子定亲之意。”
何止没有,甚至想敬而远之。
若是能一辈子都不见面,那才是顶好的。
宁芙想,他让傅嘉卉带她来寒香山,大概是对她的补偿,毕竟如果不是因为宗凝,她是不会错过赏雪的。
不一会儿,室内便飘起肉香来。
宗肆将烤好的肉放入她的碗碟中。
世子如此纡尊降贵,宁芙却并没有受宠若惊之感,只是感慨他也不是完全不会照顾人的直男,只是他曾经不想罢了。
“世子受伤,可是因为宋阁老之事?”宁芙心底胸有成竹,事情既已有结果,却拖到半年后,那便是宗肆还不想让真相公之于众,想来这伤势,就是为了拖时间。
宗肆头也不抬,淡道:“何以见得”
宁芙揣摩着她的语气,倒是也无责怪之意,想了想,斗胆道:“世子提醒我提防宋阁老,一来是能卖我个人情,二来,也是借机顺势牵制住我父亲,若我选择父亲明哲保身,对世子也极有利。”
宁芙的父亲宁真远,在吏部当值,负责官员人事管理,自是人脉不差,虽不至于是威胁,可若是掺和进去,带来的琐事也不少。
虽宗肆与其不属一派,可这次目的也并非是他,倒不如设计让他不参与此事。
宗肆眉眼冷了下去,嘴角却噙了笑意,“继续。”
宁芙不禁紧张起来,稳了心神,道:“世子让我帮你办事,同样也是一石二鸟之计,世子需要找慕神医不假,却也将我当成了人质,万一父亲还是想涉险帮助宋阁老,可我卷进了此事,到时世子便能以我来威胁我父亲。”
是以宗肆才在宋阁老的事上,对她并不隐瞒,她知道的越多,父亲就越不可能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