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住哪？”
季川侧头朝她看了一眼。
许晖意识到他是要直接把她送回家，便马上报了个地址。
许晖：“那边道窄，你不用进胡同，就停胡同口就行了。”
季川随口问了一句：“租的？”
许晖笑了笑，“当然是租的，这地界，我哪买的起。”
“殷东不是给你钱了？你救了他老婆一命，你跟他要多少，他都给。”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起伏。
许晖：“我要啥钱，我救姜圆，又不是冲他，姜圆之前救过我，为了救我得罪了秦豹，差点死在秦豹手里，我拿姜圆当自己姐妹，我们俩算是过命的交情，你说用多少钱能买得来？”
季川脸色松了松，但说话的口吻没变，“他给你的钱能够你干一辈子。”
他没明说干什么干一辈子，是给她留了几分颜面。
许晖唇角勾出一抹淡笑，“这倒是，殷总给我的那张支票上是一千万，还让我挑两套房子，你们有钱人真是财大气粗啊。”
季川侧头又撇了她一眼，“后悔了？”
许晖莞尔：“看不起谁呢？这钱拿着亏心。”
季川没再出声，转了个话题问：“你弟平时考多少分？”
许晖：“650以上，最高一次模拟考考了680，全区第一。”
她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骄傲。
季川：“考法政没问题，可以挑最好的专业报。”
“我了解过，协和的八年制临床专业他也能考上。”
季川又扭头盯了她两秒，突然出声道：“是他想学医还是你想学医？对医生这个职业滤镜这么深？”
许晖没作声。
“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女孩子学医挺好。”
许晖怔了一下，扭头问：“你怎么知道我有妹妹？”
季川视线一暗，他不仅知道她有个妹妹，他还知道她家里有个瘫痪在床的爸，一个一字不识的妈和一个八-九十岁的爷爷。
全家都靠她养，她那时才21岁吧，跪在看守所的地上，哭着求律师一定要救救她，她要坐了牢，她们家就垮了。
“你心够大的，三年前，你拿刀子捅了人，这么大的事，我看你好像已经不记得了。”
他终是忍不住提了一嘴。
许晖终于装不下去，表情夸张地说：“你不说，我真没认出来，难怪我第一次听你声音就这么耳熟呢，当年帮我打官司的律师说他特意找了业内的大拿研究我的案子，我那官司能打赢多亏了那人背后指点，我只在电话里听过您声音，真是巧了，您是我救命恩人啊。”
季川面无表情地盯了她几秒，冷着声道：“你手上两条人命了吧？”
许晖愣了愣，马上纠正他：“应该说我救回两条命了。那个案子你清楚，我是正当防卫，我不杀人我姐妹就被那群畜生糟蹋了，都不一定能从那群畜牲手底下活下来。”
那年是许晖刚入行第二年，多少有了些经验，那个小姑娘刚去夜总会不久，是个大学生，啥也不懂，那群男的跟豺狼虎豹无异，她进去的时候，小姑娘衣服全被脱光了，嘴里塞着双臭袜子，被五六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按在沙发上
许晖当时毕竟年轻，什么都没想，只想救人，那功夫报警都没机会，她被人七手八脚地拦着，好不容易抓住空档，抄起桌上那把水果刀就朝男人捅了下去，一刀子直接捅穿了颈动脉
那男人的血流了一地，许晖当场被警方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