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芹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成了徐舟的房里人。
更是稀里糊涂的，就与他肌肤相亲。
只是，情到深处迷迷糊糊之间，他突然说了一句话，可惜声音太含糊，她未曾听清。
她开口问的时候，他却只说没什么，便继续拽着她沉沦。
吕芹成了徐舟的姨娘这件事，整个府里的人都不意外。
尤其是那些在徐舟院子里面伺候的丫鬟们。
只不过，因着她成了徐舟的房里人之后，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反而愈发古怪了起来，叫她瞧着十分难受。
她每每想要细问的时候，她们总说是她多心了。
自打她成了徐舟的姨娘，徐舟似乎待她更加温和。
每每瞧见她过来磨墨，他就会笑着搁下笔，温和的目光一错不错的落在她身上，“不必磨墨了，你过来，我教你写字。”
吕芹有些受宠若惊。
如她这样出生的人能吃得饱穿的暖，就已经是人生最大的幸事，读书写字这种东西，她想都不敢想。
可今日，徐舟竟然会教她这些。
吕芹的眼眶有些红，哽咽着点了点头。
徐舟倒是微微失笑，忍不住摇了摇头，抬手一摸她的发顶，她的头发倒是比之前更加柔顺了些，更如绸缎一般顺滑，“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
吕芹摇摇头，笑着抹干了脸上的眼泪，“我就是高兴。”
如今她不是奴婢了，应当可以在徐舟面前称我，她仰起头眼底仿佛跳跃进了星光，感激涕零的看着徐舟，“少爷待我太好了。”
“又是救了我的性命，又是让我有地方住有衣裳穿，现在还要教我读书写字。”
“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大好事，这辈子才叫我遇见少爷这样好的人。”
听到这样痴傻的话，徐舟更是笑的眉眼弯弯，她分明长了一张聪明的脸，可是说话做事却一点都不聪明。
“这就让你感激涕零，感恩戴德了？”
他温和的道：“如今你既然是我的房里人，我闲来无事教教你这些也无妨，左右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他一句闲来无事的打发时间，对于旅行来说，却是自己一定要抓住的难得的机遇。
她人生当中没有那么多机会，可以让她读书，让她习字。
如今徐舟竟然给了，她一定要好好的学，绝对不让徐舟丢脸。
吕芹少时就没读过书，也未曾启蒙，徐舟教起来，有些吃力，她学的也有些吃力。
但吕芹只觉得高兴。
读书的苦她能吃。
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苦，是比读书容易的了。
少时她忙于生，计跟着爹娘忙着在海上奔波之时，也曾由衷地羡慕过那些可以好好的坐在学堂里读书的学子。
她当时想着要是她也可以和他们一样坐在那里读书就好了，旁的什么事情都不用问，只需要将书读好。
只是没有想到少时对自己而言，无异于青天白日做梦的天真想法，有朝一日竟然会真的化为实质，还真的不偏不倚就降临到了她身上。
只是——
吕芹没来由的有些伤感，只是若非要选的话，她其实更宁愿和爹娘一起在海上奔波。
只是这话她未曾告诉任何人。
徐舟是很好很好的人，遇见他是自己此生的幸事不假，但吕芹每个月里还是会梦见自己的爹娘，梦见爹娘还在的日子。
徐舟瞧她眼眶泛红，概因她先前说了是因为感动，遂也没有多想。
吕芹学的十分用功，平日里徐舟不来的时候，她就躲在自己的院子里，老老实实的写字。
她写的字实在是丑，登不上大雅之堂。
但架不住她这人实在是十分勤奋，写不好就一直写，一点一点克服写字路上的难题。
等过了一月之后，她写的字，虽然和徐舟的相比实在是不够看，但也勉强算得上是端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