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咔哒”一声，拨了一下打火机，打火机蹿出火苗，又被他“咔哒”一声灭掉。
“据说当初墨晗看上了方怀之，对他展开了追求，但方怀之或许不喜欢她，在某一次被周茵解围之后，常常利用周茵躲避墨晗的纠缠。”
季清柠那几年全靠周茵的日记，支撑她一步步将墨晗绳之以法的决心。
她几乎对周茵的笔记倒背如流。
“今天他又被堵了，我刚好从那经过，看见，谎称老师来了，成功将他解救出来，墨晗临走前狠狠瞪了我一眼，我不明白，像她这样长得漂亮，又有钱的大小姐为什么偏偏要强求一个根本不喜欢她的人。”
“我被打了，一群染着各色头发的社会青年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拉到巷子里拳打脚踢，晕倒之前，我看见墨晗靠在转角处，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对我示威的笑。”
“墨晗要跟他一起吃饭，他端着餐盘坐到了我的旁边，我知道，墨晗又不高兴了，但我无法将他推开，我才知道，他跟我一样是个孤儿，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帮到他。”
“因为跟他一起吃饭，我遭到了墨晗更凶狠的报复，我宿舍的床上被泼了墨水，所有的生活用品全被砸了个稀烂，室友们不想被我连累，集体轰我出去。”
“墨晗公然在操场上向他表白，我恰好从那经过，被他看见，拉住，他大声宣布我才是他的女朋友，我知道，如果那一刻，我不否认，将彻底惹恼墨晗，但我最终没有拒绝，我发现，我对他已经不止同情，我发现，他拉着我的手时，我的心脏在胸腔狂跳。”
“很奇怪，我以为那天在操场上默认是他的女朋友后，墨晗会重新想办法折磨我，但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墨晗根本一点动静都没有，今天在食堂偶遇她的时候，她甚至还对着我笑了下。”
“不对劲，很不对劲，墨晗看我的眼神太不对了，像看一个死人，我心里很不安。”
这是周茵最后一篇日记，那之后，她就遭遇了不测。
自从墨晗去世，季清柠已经很久没再回忆日记本里的内容。
现在再次想起，情绪仍旧剧烈起伏，她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也忍不住颤抖。
“那又如何，就算周茵当初是为了保护他才遭到墨晗的报复，他充其量就是自私了点，这本身也没什么大错，他跟我，跟周茵一样都是孤儿，他的身后没有人，只能抓住唯一抓得住的那根稻草。”
“哪怕后来没跟我说实话，也有可能是因为害怕，因为担心承担不了责任。”
“但是，他也是受害者，他跟周茵一样，都是饱受墨晗迫害的受害者！墨晗那样恶劣的人，就算是死，也不能抵消她的罪恶，她就该一辈子在监狱好好忏悔她的罪行！”
眼看季清柠越说越激动，眼尾都泛着猩红，墨池不顾她的推搡，一把抱住她。
“好了，好了，别激动。”
季清柠浑身抗拒，身体硬得发直。
墨池大掌轻抚季清柠瘦削的背脊。
“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个，并没有替墨晗洗清罪名的意思。”
季清柠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努力调整了几息，吸了吸鼻子，将墨池推开。
“那你什么意思？”
她声音有点闷，鼻尖红红的，面上还有未褪尽的薄怒。
墨池拿了纸巾要给她擦眼泪，被季清柠将纸巾扯走。
“我自己来。”
墨池又心疼，又有点气，这女人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倔。
“我有证据证明，当初你接近我，追查墨晗的犯罪证据，这一切都是方怀之在背后推波助澜。”
“你说方怀之在背后推波助澜？”
季清柠闻言，愣了几秒，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