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名叫玉袅。”小宫女说,提到凝华宫她又摇了摇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前几天晚婕妤刚扭伤了手腕,来找太医拿了些活血化瘀的药,今日又说是摔伤了腿,太医也照例开了方子,可是那心禾临走的时候,非要多抓一把红花,奴婢没允许。”
“短时间频繁受伤,这倒是稀奇了,既然都是一个宫里的姐妹,本宫不去看看是说不过去了。”姜妃暗自嘀咕一句,又对着玉袅道,“你去帮晋姐姐拿些治跌打损伤的药,凝华宫的事不用担心,等会儿本宫自会过去看看,不会让她们牵连到你这里的。”
姜妃的话让玉袅松了一口气,但玉袅并没有马上离开,反而是视线有点好奇地落在了晋明鸢的身上,她问:“姜妃娘娘,这位晋娘娘可是冷宫里的那位?”
“是呀,宫里姓晋的只有晋姐姐一位,你问这个做什么?”她眸光冷了下来,探究的看着玉袅。
玉袅道:“娘娘恕罪,奴婢只是没有见过晋娘娘,有点好奇,奴婢这就去抓药。”
姜妃摆了摆手,也没有与她计较,只是眉心却没有舒展,她总觉得这个玉袅很是熟悉。
等到玉袅再回来的时候,姜妃终于问道:“本宫之前见过你?”
玉袅说:“奴婢一直在太医院帮忙抓药,娘娘见过奴婢也很正常。”
她也没有否认,态度还是恭恭敬敬的。
但姜妃觉得她对玉袅的熟悉并不是因为如此,只是在太医院抓药的小宫女,还不足以让她印象这么深刻,她肯定在什么时候与这个玉袅接触过。
她又看了玉袅一眼,依旧想不出个结果来,只把这份诡异的熟悉记在了心里。
玉袅恭敬的把抓好的药递了过来:“晋娘娘,这是您要的东西,请您拿好。”
就在这时,太医院的太医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看到姜妃都纷纷行礼,姜妃随便指了一个人:“你跟本宫走一趟凝华宫。”
等那太医去收拾东西,姜妃又对着晋明鸢道:“晋姐姐,我让人先送你回去用早膳吧,我得去趟凝华宫看看。”
说到这个的时候,姜妃就有点烦躁。
贺江灈让她协理六宫,这宫里事事她都是要担着责任的,今日凝华宫那位行径明显不正常,她既然撞上了,自然要去看看,免得以后真生了什么事端牵连到她。
“我跟你一起去吧。”晋明鸢说。
姜妃也没有拒绝,晋姐姐既然出了冷宫,也免不了与人接触,这种事她看看也好。
叫上了人之后,姜妃就径直朝着凝华宫而去。
而凝华宫里,晚婕妤在听到姜妃到来的消息时,手腕一晃,直接碰翻了桌上的茶盏。
姜妃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茶水顺着桌角淅淅沥沥的淌下来,而坐在桌边的晚婕妤神色恍惚。
她有点慌乱的起身行礼:“妹妹不知姜妃姐姐大驾,有失远迎,还请姐姐莫要见怪。”
“妹妹何必如此客气,都是自家姐妹,不用讲那些虚礼,倒是妹妹不是磕伤了腿吗?那就赶紧坐下好好歇着吧,本宫特地带了太医过来给妹妹诊治。”姜妃说。
她拉着晋明鸢一起落了座,一双凤眸漫不经心地盯着晚婕妤。
晚婕妤讪笑一下,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她看向了背后的心禾:“你个丫头怎么办事的?话都说不清楚,平白让姜姐姐费心了,本宫都说了,只是皮外伤不严重,抓些药就好了,何必劳烦姜姐姐带人跑一趟呢?”
姜妃说:“妹妹不必怪她,不管妹妹的伤势如何,这事儿本宫既然知道了,总是要来看看的。
听说妹妹这段时间又接连受伤,莫不是身体虚弱?事关健康,可耽搁不得,还是让太医赶紧给妹妹把把脉吧。”
“不必麻烦了,姜姐姐,妾身无碍,今日就真只是个意外,就不劳姜姐姐为妾身操心了。”晚婕妤说。
她的手指压在桌子的一角,指甲都泛着白,就像是在害怕着什么一样。
就算是晋明鸢这种神经大条的人,都能看清楚她此刻的惶恐。
寻常人有个伤痛,巴不得马上请太医,但她好像避之不及,这中间一定有什么猫腻。
姜妃说:“不麻烦的,人本宫已经带来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劳烦晚妹妹把手伸出来吧。”
“这…妾身的身子,妾身自己晓得,真没事的。”晚婕妤又是讪讪的一笑,手却直接缩进了袖子里。
“不行,这种事马虎不得,晚妹妹既然自己不愿意,那就别怪本宫用强了,来人,把晚婕妤摁住,让太医给她把脉。”姜妃的声音一下子就严厉了起来。
她这么一挥手,背后几个宫女立刻上前,将晚婕妤摁在了椅子上。
晚婕妤一张脸煞白无比,她道:“姜妃姐姐,您这样强迫妾身,就不怕妾身去向陛下告状吗?”
“本宫是为了晚妹妹的健康着想,若晚妹妹真觉得本宫做的不对,把完脉之后大可以去向陛下告本宫。”姜妃说。
她不想与晚婕妤再纠缠下去,挥了挥手,太医赶紧上前去把脉。
晚婕妤那里还在拼命的挣扎着,脸色已经煞白如纸。
可是她一个人又哪里能挣脱得掉三四个人的钳制?
就连她宫里的下人看到姜妃在这里,也是不敢上前帮忙。
太医的手终于还是搭在了晚婕妤的手腕上,他的眉心时而皱起,时而舒展,到最后直接冲着姜妃跪了下来:“姜妃娘娘喜事,大喜事,晚婕妤已有一个月的身孕!”
太医欣喜的声音在凝华宫里回荡着,但晚婕妤已经浑身瘫软地跌坐在椅子上,脸色更是灰败如土。
姜妃冷着脸,看也不看她,只是冷声道:“来人,去请陛下。”
晚婕妤这回直接从椅子上滑坐在了地上,她很快又跪起来,连滚带爬的到了姜妃脚边:“姜妃娘娘,妾身求您。千万不要告诉陛下。妾身知道错了,求您大发慈悲,饶妾身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