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阴庙活人祭
十八个纸人甩着招魂幡往门槛上撞，幡面血字亮得像烙铁。叶尘揪住最前头那个的竹骨架一掰，纸片子唰啦啦裂开，里头爆出把骨灰——灰里掺着七颗门牙，牙根刻着他娘亲的闺名！冰棺玉环往灰堆上一压，门牙突然蹦起来咬向手腕，让叶尘一钺柄拍成碎渣。
&34；拿媳妇门牙当暗器？老叶家缺德缺得祖坟冒黑烟！&34；他踩着纸人残骸蹦到供桌上，玉环寒光照见房梁暗格。三寸厚的蜘蛛网兜着个油纸包，抖开来是十八张生辰贴——全是外嫁女被除名那天的死辰！
阴庙墙角挂的铜锣突然自响，震落墙皮露出后面钉着的三十六枚棺材钉。钉子排列成张人脸，眼眶位置钉着俩铜钱——正是叶尘满月时族长给压岁的那对！玉环往铜钱缝里一撬，墙洞忽地喷出团腥臭的粘液，裹着根绞紧的红绳直勒脖子。
&34；上吊绳还搞传家宝？您家杂货铺怕不是阎王开的！&34；叶尘反手把红绳绕在纸人脖子上，抬脚踹进棺材钉堆。纸人炸开时迸出片碎瓷，瓷上釉彩拼出个女人被活埋的画面——那衣裳花纹竟和冰棺女人尸身上的别无二致！
招魂幡突然无风自燃，火苗窜起三丈高。十八道黑烟凝成女人身形，个个脚踝拴着铁链，链头锁在庙柱的兽头雕花上。叶尘拽过根铁链细看，链环内壁刻满小孩涂鸦——全是他幼时在祠堂墙上乱画的符咒！
&34；合着我打小就是镇邪的朱砂笔？&34；他挥钺砍断两根铁链，断口喷出的黑血凝成个&34；跑&34；字。玉环猛地烫手，照见地面砖缝渗出绿莹莹的尸油——油里泡着几十片带血的指甲盖，看大小都是未出阁姑娘的！
兽头雕花突然转了个方向，整面墙轰隆隆移开条缝。腐臭味扑面而来，叶尘眯着眼看见里头堆着百来个陶土罐——罐口封着的黄符被血浸透了，符纸边缘还有奶渍。他踢碎两个罐子，里头滚出的竟是裹着胎衣的死胎，脐带打成鸳鸯结！
&34；拿胞衣腌咸菜呢？送子观音见了都得抽您两耳光！&34；叶尘抓过个陶罐砸向黑烟凝成的女人，罐碎时爆出团磷火，火中浮现出族长在密室里扎草人的场景——草人心口塞的头发正是他满月时剃下的胎毛！
玉环突然套住他手腕狠拽，硬拖进密室最深处。成堆的瓦罐间戳着个青铜鼎，鼎身铸着七仙女献寿图——可那些仙女的眉眼分明是叶家历代被除名的女子！鼎内积着层黑膏，叶尘拿钺尖一挑，扯出半幅绣着金线的嫁衣——后襟染的血渍还是新鲜的！
鼎耳挂着的铜铃忽然响了，密室外传来重物拖地的摩擦声。叶尘抄起嫁衣裹住玉环，青光穿透布料映出满墙血手印——最小那个掌印的大小，和他四岁在祠堂罚跪时按的手印一模一样！
&34；逮着亲孙子当符纸糊墙？您这手艺糊灯笼都嫌晦气！&34；他踹翻铜鼎，黑膏溅在墙上烧出个窟窿。洞那头发绿的烛光里，竟摆着七口敞开的棺材——每口棺内都躺着个穿嫁衣的腐尸，盖头下露出半张和他有五六分相像的脸！
玉环突然剧烈震颤，棺中腐尸齐刷刷坐起身。叶尘揪住最近那具的珍珠冠一扯，冠里掉出串铜钥匙——匙齿纹路竟和族长卧房那把铜锁严丝合缝！腐尸突然张开嘴，喉咙里卡着半块玉佩，和他爹常年戴的那块正好能拼成完整八卦。
&34；活着凑不要脸，死了倒会吐宝贝了？&34；他掰开尸首下巴掏玉佩，腐尸干枯的手突然扣住腕子。玉环寒光暴涨，尸身哗啦散成骨架，骨盆位置嵌着块玉牌——刻着他三姑被沉塘前留下的绝笔血书！
密室顶棚突然开裂，掉下个铁笼子。笼里关着只黑毛黄鼠狼，颈圈上拴着把铜锁。叶尘刚凑近，畜牲突然口吐人言：&34；尘娃子快走！&34；声调竟和当年救他跌落山崖的放牛老汉一样！
&34；我说村头老黄牛怎么见你就跪，敢情在这扮大仙呢？&34；他劈开铁笼，黄鼠狼炸成团黑雾，雾里射出十三根银针。玉环扫落银针，针尾坠着的铜珠落地滚动，拼出祠堂地下密道的路线图！
青铜鼎位置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个斜向下的石阶。叶尘顺着滑下去，后脑勺擦过石壁时刮下一层青苔——苔藓下的壁画赫然是冰棺女人被七根铜钉封在矿洞的场景！画边题着八字批语：&34；借胎换命，逆死转生&34；。
石阶尽头是间贴满喜字的墓室，龙凤烛烧得滋滋响。供桌上摆着对酒杯，杯底沉着截指骨——骨节尺寸和他失踪多年的二叔完全吻合！叶尘端起酒杯要摔，腕上玉环突然发热，酒液里浮出个画面：冰棺女人抱着婴儿跪在祠堂，周围七个举刀的老者正念着移魂咒。
墓室棺床上突然传来敲击声，叶尘掀开红盖头似的棺罩——里头躺着具戴翡翠镯子的女尸，右手小指缺了半截，断面正和他手中玉镯的缺口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