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州，玄月仙阙祭天楼。
萧动静立在司红缨身后，一身丧服微垂着头，乌发如瀑散落肩头。
眼眸中满是落寞与哀愁，似藏着无尽的心事。
看着前方上香祭拜的司红缨，萧动嘴角微微下撇，紧抿成一条线，似要将所有的忧伤都锁在心底。
抬头望向台上牌位，眼中有化不开的惆怅。
白战、涂山神夜、皇甫玄、楚风四人的名字并列在前。
在他们后面，还有数不清的牌位。
童灵儿、年百长、凌北幽、龙云洛、李风霜、赤渊等等。
成百上千的牌位化作一面高墙，一股森冷幽谧的气息扑面而来。
角落中昏暗的引魂灯火光摇曳，在布满牌位的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光影。
层层叠叠的牌位如同整齐排列的士兵方阵，庄严而又压抑。
牌位上的字迹在微光中时隐时现，似是藏着无数过往亡魂的故事。
司红缨身着素衣，脚步犹豫又带着沉重，缓缓走到灵位前。
她眼神悲戚，睫毛轻颤，双手小心翼翼拿起香，凑近烛火点燃。
点好香后，她微微低头，将香举至眉心处，闭目垂首！
两行清泪从脸颊滑落，她却未去擦拭。
而后缓缓跪下，起身时，轻抚涂山神夜的灵位。
目中满是眷恋：“相公……你的仇我定让那纯无邪全族陪葬！此仇不报，我恨难消……”
“九泉之下……你可安好…”
萧动看着祭拜完的司红缨，慢慢走到台前。
看着楚风的牌位，萧动眼神哀愁。
单手捏起三根香后上火点燃，甩了甩后双手持香跪拜。
地上厚厚的蒲团早已陈旧，落满了灰尘。
一阵冷风穿过灵堂，带动白幡沙沙作响。
萧动慢慢抬头，看着上方那一排排整整齐齐的牌位，直视良久。
牌位上的字迹在幽微的烛光下若隐若现，一种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脑中再次浮现那些人的死状。
李风霜被吞天蛇吞入腹中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敌我之间的恐怖差距。
紧接着凌北幽被巨角蛇一角撞死。
到后面黑翼蛇如梦魇般出现，一招灭杀无数将士，就连最信服他的劫火教教主祝焰也死了。
看着童灵儿的牌位，萧动一脸低沉的拿出了三串糖葫芦。
回想着自己当时因为偷天蛇的强大恐惧到放弃等死的画面，如若不是童灵儿拖着濒死的身子过来鼓舞他，或许他也已经死了。
在他的带领下，人族十二英杰全军覆没，就连正气宗也土崩瓦解。
人族部队只剩下寥寥数万人，龟缩在天月州，被龙族狐族庇护着。
将那三串糖葫芦放到童灵儿的牌位上后，萧动慢慢跪下磕起了头。
“对不住了……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履行对你们的约定，死了我还硬着头皮过来……”
“师父…我让你失望了，你在天之灵想骂就骂吧，是我太自大了，既没有足够强的实力，也没有像你那般运筹帷幄的头脑，整日就异想天开……害死了那么多人。”
“我就是人族的罪人……”
萧动再三叩拜，时而又闭眼轻叹，那微弱的叹息声被风声瞬间吞没。
这半年虽然他在万墨外婆陆莲的帮助下到了飞升境，可眼下的他对上偷天蛇还是有些棘手。
上次交手险些被对方重创。
给楚风插上香后，萧动眼神略显哀愁。
“师父……小金随你，不过就算小金再强她也独木难支了，要不是她摸到了渡劫期的门槛，我们所有人恐怕都身死道消了！”
“您老人家在天之灵也可以宽心了！”
萧动唉声叹息着，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小金重伤的事说出来。
今天他本不想来的，外面还有那么多事要处理。
可他实在静不下心来，估计纯无邪已经知道小金难以跟他抗衡了，要不了几日就会大举进攻天月州。
应龙补天阵的法力源是小金的龙鳞霸王弓，小金现在身受重伤，一旦纯无邪率领一众飞升境高手轰击大阵，要不了多久就会破开此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