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吓得跪倒在地，“还有半杯玉露酿。”
这时，顾家三夫人也从惊恐悲痛中回过神来，“对，我也记得。大嫂这些日子害口，方才什么都没吃，就吃了点葡萄，那玉露酿她原本也没打算喝，我想着那是灵酒，就劝她喝一点……”
她整个人开始发抖，“……大嫂喝完就说不舒服，然后，然后……”
皇后大惊，“你说什么？灵酒有毒？”
这句话如一杯冷水倒进了沸腾的油锅。
“灵酒有毒？！”
“顾夫人被灵酒毒死了！”
“完了，我喝了一杯。你喝了吗？”
“我也喝了一杯。”
“快想办法吐出来！”
有人开始扣喉咙，还有人不知从哪里听说了粪便能解毒，直接冲去了厕房，有些胆小的夫人吓得抱头痛哭……
大殿里乱成一锅粥。
秦兮瑶和长公主也故作慌张，眼中却尽是幸灾乐祸。
顾宴钊唇角沾着血，双目血红，嘶声问：“剩下的半杯酒呢？”
宫女小心翼翼从顾夫人座位上拿过剩的半杯酒。
旁边的人急忙挡住顾宴钊，生怕他把那半杯酒抢过来喝了，追随亡妻而去。
但顾大将军久经战场，心志坚定，虽然悲痛欲绝，理智还在。
他咬着牙，挤出两个字：“验毒。”
太医先看向天熙帝，天熙帝默默点头。
这个时候不验不行了。
不止顾宴钊，满大殿的人都等着一个说法。
少数一些人对关关很有信心，所以并不惧怕；其余人都有种生死未卜的恐慌。
太医取出银针，将一端浸入酒液。
不过眨眼功夫，银针露出酒液的部分就附上了一层不祥的黑。
此情此景，近旁看到的人都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
喝下灵酒时的神清气爽早就没有了，个个都觉得口中发苦，脏腑隐隐有灼烧感，甚至有人捂着腹部瘫软在地，哀哀呼痛。
所有太医都被召来，给声称自己中毒的人轮流诊治，忙得满头大汗。
顾宴钊怀抱着妻子渐渐僵硬变凉的尸身，朝天熙帝磕了个头，“求皇上给亡妻一个公道。”
天熙帝闭了闭眼，“把嫌犯秦关关……”
默默流泪的静怡公主心中一急，明知不该打断皇上，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虽然验出灵酒有毒，但也不能证明就是关关……”
“住口！”皇后怒喝一声，狠狠瞪了静怡一眼。
灵酒有毒，把顾夫人的死都推在秦关关身上，皇上就不会再追究皇后的责任。
皇后本来就不喜欢关关，被戏耍后还怀恨在心。
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怕静怡再多嘴，皇后让女官直接把她带去了偏殿。
就在天熙帝要再次下令，命侍卫去捉拿嫌犯秦关关时，殿外响起太监唱喏。
“小国师到！”
众人都是一愣，不约而同看向大殿门口。
两列身着红衣白裤的小童步履整齐走进来，最后缓步出现在最后的男孩身着白衣，宛若仙童降世。
他有着与年龄全然不符的端庄与肃穆，目光澄澈，含着悲悯。
大殿里的骚乱倏地就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