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1
“我会为你请功。”凌不疑参观完这一整套冶铁炼钢的工艺，看着明若晴雪、素衣玉钗的少女，郑重承诺道。
“我想要的，不是荫及父兄，亦或是被册封为皇家金尊玉贵的县主，凌将军，我想追随你去往战场上杀敌立功。”
阿玉后退一步，躬身作揖，“少商唯此一愿，望将军助我。”
凌不疑大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让她起身，“随我上阵杀敌，会很凶险，你一介女儿家，在军营中行事很不便宜，于你的名声也不好。”
“凌将军，我不止会百炼钢这一种工艺，我还会造更便于书写的纸，改进如今的摹印和拓印，名声，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难道你认为，女子之身，就不能封侯拜相、青史留名，不能造福万民、福泽天下？”
“好一个志向远大的小女郎！”门外传来一阵爽朗大气的笑声，紧接着一个身量清癯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
阿玉看到在一旁微微躬身、神色凝重的阿父，心下对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的身份有所猜测。
阿玉有些犹豫，她是直接点破男子身份还是佯作不知？毕竟这位「客人」的身份太过特殊。
“又见面了，少商。”跟「客人」同行的是个身穿玄衣的少年，他一开口，阿玉莫名有几分熟悉
“越公子？”阿玉认出了跟在文帝身侧的少年，越三是个很有趣的人，因着他俩喜欢看的书目比较雷同，连着几次为了一本书在书肆老板面前竞价后，阿玉月银告急，囊中羞涩，提出两人交错买书，交换看书。
一来二去，两人便也成了书搭子。
阿玉也不曾想到，越三会是皇子——他与「客人」生得四分像，眉眼更清隽文雅，一看便是父子，而那「客人」能不惊动凌不疑的虎贲军，一派怡然地走进这间屋子，身份只可能是能调动虎贲郎的天子。
一瞬间她想了很多，越三是皇子，而非太子，好歹是一起拼过书的关系，阿玉知道他心中丘壑绝非为人臣子所能实现，可在他之上，有太子，还有与太子情意深厚的天子。
她可以帮他，只要他付的起代价。
凌不疑看着三皇子和少商一番旧友相认，周身气质愈发冷凝。
“哦？”那位相当不见外的客人，也就是文帝饶有兴味地来回打量着他们，正值年华的少男少女，站在一起便是一幅养眼至极的画卷，奈何，窈窕淑女，君子成双，文帝无奈做出选择，霍家不能绝了香火，子端啊，这次你先让让子晟，这孩子动一次凡心不容易
“这便是那些年你日日挂在嘴边的小女儿，程家嫋嫋吧？”文帝笑眯眯地抚须，越看越满意，无论是跟子晟站在一起，还是与子端比肩而立，都是佳儿佳妇、天作之合
“昔日读曹植作《洛神赋》，吾始终不信这世上会有那般翩若惊鸿的神女，直到今日得见，吾方知，从前是吾孤陋寡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