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看着满屋子的宝贝,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眼眶也红了。
“娘的墨儿,你终于熬出头了。”她拍着墨兰的手,忍不住落下泪来。
从今往后,她的女儿,她女儿的孩子们就摆脱了庶出,摆脱了低人一等的命运,终于能成为汴京城了数一数二的勋贵了。
墨兰靠在林噙霜怀里,被她像儿时那样抱在怀里摇晃:“阿娘,你说平宁郡主怎么会同意把我嫁给小公爷呢?”
还高高兴兴地来下聘。
她一位她会闹到宫中大娘娘那里,求着圣上收回旨意呢。
林噙霜没想太多,只一心以为自己女儿优秀的名声都传扬到外面了。
“那当然是因为娘的墨儿优秀啊,等接下来,你就放下管家一事,专心做新嫁娘,虽然为了小公爷年后上任,婚礼仓促了点,但你瞧瞧这屋里的聘礼和嫁妆,足够你吃三辈子了,往后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墨兰惊讶地抬起头:“什么年后上任?去哪上任啊?”
“哦,对了,那时候你和小公爷出去了,没听到。”林噙霜细细思索,“郡主娘娘说,官家给小公爷派了外任,说是要年后去闽南呢。”
“什么?闽南?”墨兰震惊反问。
林噙霜不解:“闽南怎么了?不好吗?”
嫁入高门的喜悦一扫而空,墨兰只剩茫然了:“书上说‘闽南平衍膏腴之壤少,而崎岖硗确之地多’,且那地方瘴气毒虫无数,若女儿跟着小公爷去了哪,还有命回来吗?”
林噙霜被她的话吓得心惊肉跳:“……不会吧,小公爷去那上任,还要妻子跟着?”
“就算我不想去,郡主也会让我去的,不论是以照看小公爷身体的名义,还是以开枝散叶的名义,她肯定不想女儿留在京中给齐国公府丢脸,要是女儿在闽南有个三长两短,不正好全了郡主的心意。”
墨兰趴进林噙霜怀里痛哭。
林噙霜想起白天平宁郡主奇怪的神色,顿时明白了她为什么半点也不为难墨兰,反而高兴地备了一堆聘礼。
等墨兰跟着小公爷上任,出事了,再多的聘礼不都是他们自己家的了嘛。
林噙霜气愤非常,当即就要去找盛纮:“不行,我要把此事说给你爹爹听,让他退了这门婚事。”
墨兰拉住林噙霜,一双眼睛像是水洗的,泛着湿意,鼻子也红红的。
“阿娘别去,我能想到,爹爹、大娘子他们更是早就知道了,他们当时不出声,肯定就是默认了此事,现在去找爹爹,他肯怎么会自打脸面,放弃婚事啊。”
林噙霜一改刚才的喜极而泣,眼中满是心疼和痛恨:“墨儿,他们这是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啊,娘的女儿,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二人抱在一起哭泣,几乎要将眼泪流干了。
“那现在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跟着小公爷去闽南?不行,娘得帮你想个办法,不能让你去那种鬼地方找死。”林噙霜六神无主,恨不得以身代之。
墨兰哭过一场后,反而脑子清醒了不少,不服输地道:“他们都憋着气想看我的笑话,想知道我会不会死在闽南,我偏不如他们的愿!”
她用力握住林噙霜的手,像是要给她力量,又像是给自己找个支撑:“阿娘,你帮我多找一些医书,我要学医,还要去祖母那里,多学些交际往来的事,孔嬷嬷交给我的东西不够用,那我就自己拼出一条路。”
林噙霜不知所措:“这、这能有用吗?”
“肯定有用,瘴气毒虫说到底不过是医毒上的问题,学了医能自救一二,闽南不同于汴京,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之前学的人际往来都是汴京人家的,对付闽南人肯定没用,我需要祖母帮我一把。”
墨兰语气笃定,让林噙霜也逐渐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