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不敢相信，曾经将他当做亲弟弟疼爱的女人，如今会如此狠心杀他。
他阴冷着眉眼，挑衅。
“你杀了我，就更别想知道我哥在哪儿。”
凤九颜甩开他下巴，叹息了一声。
“你哥？阿正，你看起来一点不在意他安危，想必他这些年过得很滋润。
“那我又何必去找他？
“再说了，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已经有别的男人……”
段正磨牙切齿。
“呵！原来你这么狠心！”
他的眼睛泛着猩红，有些可怖。“毒妇！我哥就不该救你！”
凤九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是他甘愿的，我没有求他救我的命。”
“你！你这负心女！你可知我哥这些年受尽折磨！”
凤九颜身子微颤，眼中却含着笑意。
“你还想骗我……”
段正眼睛发红。
“南境那次，我射那一箭，便是要让你和我哥一样痛苦！
“可惜皇帝给你挡了。
“我看到了，你陪了他一夜，你与他缠绵！
“你那时候一定很心疼他，不舍得他遭罪。
“但我哥……我哥他这些年，每天都承受着那样的痛苦啊！
“凤九颜，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你为什么要招惹那么多事情！
“你害死教主的儿子，这笔债，是我哥在替你还……”
凤九颜心里一阵发凉。
她没有打断段正的话。
而段正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发泄口，什么都说了。
他要让她后悔，让她心痛！
“段氏的千羽飞针不会有问题。
“哪怕你匆匆学会另一半，也能抑制住天水之毒。
“你错在没有一直守在我哥身边，才会让人有机可乘！
“天龙会要杀你，怎么可能只派出黑龙王一个人给你下毒！
“是我哥……是他求了教主，用自己入药，为大公子炼制起死回生的神药！是因为这样，才有的五年之约！”
段正情绪激动，解释得并不细致。
但，凤九颜还是能从这番话中，推测出完整的来龙去脉。
原来，段淮煦身中天水之毒后，她的千羽飞针并未失败。
段淮煦的毒是暂时抑制住了，但因着他突然提出想吃她亲手做的烤饼，她离开了片刻。
在此期间，天龙会的第二拨刺客来了。
是段淮煦拖住他们，以自己入药救那大公子为条件，令天龙会暂时放弃追杀她。
最后，天龙会替他安排假死……
段正满脸愤慨。
“我哥知道，他们一次暗杀不成，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他为了救你，自断活路，任由那天水之毒游走，并借用外力造成假死之状，如此，天龙会才没再找过你！现在，你都清楚了吗！”
凤九颜理清这一切后，虽心有感动，却理智地发现另一个疑点。
这疑点如同晴天霹雳，劈开那完美的外壳，露出里面的腐朽破败。
她视线凉凉的，落在段正身上。
“你哥怎么会知道我和天龙会的恩怨。”
她心中已有猜测，但她难以承受那真相。
段正的唇角扬起一抹弧度，像是在嘲讽她。
“你明明都猜到了，不是么。”
凤九颜定在那儿，刹那间，一股寒意自心里生出，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你哥，本就是天龙会的人……”
在凤九颜的记忆里，段淮煦一直是良善的、温柔的，他对待任何人都是如此。
她也知道，段家早年因谋反被灭族。
可她始终认为，谋反是段淮煦的爷爷一辈所犯，段淮煦那时还小，是无辜的。
所以，在她心里，段淮煦这个人，一直好得无可挑剔。
喜欢上一个人，就看不到对方的缺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