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郎中四十出头,已做好了出诊的准备,备好了医药箱,边朝江元音、秦瑾烟走过来,边道:“二位是帮家中中风瘫痪的老人来求诊?走吧,路上可以同我说说具体情况,中风多久了,之前可有找其他郎中看诊过?其他郎中是怎么说的?”
刘郎中问题不断,江元音却没有回应,也没有急着走,而是温声询问道:“请问李郎中近期可有给中风患者看诊过?”
“近期?”刘郎中调整了下医药箱的背带,“你要多近的近期?”
“近两年左右即可,”江元音直直地望着他,同他确认道:“刘郎中两年内可有给中风患者看过病?”
要找出近两年给崔关禾看病的郎中,是不能直接问的,只能慢慢去套。
“没有,”刘郎中摇头,思索一番后,诚实回道:“最近的也有三四个年头了。”
显然刘郎中不是她们要找的人,江元音叹了口气,眼里的失望几分真切几分演绎:“我们认为医术也是要时时精进,所以想寻一个近两年内有诊治中风病患的郎中。”
“你这话是何意?质疑我的医术?”刘郎中沉脸,不服气的回道:“你也真是年轻才能说出这种话,你当中风瘫痪是受凉感染风寒,还是磕碰摔跤的外伤,这么随处可见?”
“那自然不是……”
“不是你们找人看病还要一个近两年有诊治中风瘫痪病患的郎中?”刘郎中越说越生气,声量亦越发大了,“放眼整个兰城,近些年中风瘫痪的也就崔家老爷一人,你还要寻近两年有诊治中风病患的郎中?”
刘郎中冷哼一声:“我看你们是来砸场子,不是诚心来寻郎中的!”
掌柜的出声圆场:“诶,这点事犯不着生气哈。”
他看向江元音,好声劝道:“您这要求确实不太合理,找郎中嘛,看的是医术,哪能取决于其近期在给什么人看诊呢?照您这个要求,整个兰城怕是都没合您心意的郎中了。”
“那给崔家老爷看诊的是哪位郎中?他就挺符合我要求的,”江元音问道:“他可是你们医馆的郎中?”
“是倒是我们医馆的陈郎中……”掌柜一脸为难,“可陈郎中怕是没法给您家人看诊。”
江元音挑眉:“为何?”
“两年前乡试在即,崔老爷却突然中风,还是王大人最先发现的,亦是王大人来寻的陈郎中,王大人为感谢崔老爷的提携之恩,花重金包下了我们陈郎中,令他随时为崔老爷待命,不得接诊其他病人。”
掌柜的摊手:“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不是,何况王大人我们也得罪不起,二位要是不肯放低要求,便去别的医馆问问吧。”
江元音同秦瑾烟交换了个眼神,同掌柜的道了声谢,离开了“怀安堂”。
一回到马车,江元音便询问秦瑾烟:“这王大人是何人?”
秦瑾烟回道:“是柳州盐商王贵之子王义濡,听闻前年顺利过了乡试,去年殿试高中,名列三甲,成功入了礼部,至于得了个什么官职,我便不太清楚了。”
江元音又问:“为何说崔老爷对他有提携之恩?”
秦瑾烟摇头:“这我更不清楚了,我来兰城不过五月,昨夜托你的福,才见到了外祖父。”
江元音怕秦瑾烟又陷入伤感中,吸引其注意力道:“我觉得崔老爷中毒或许和王义濡脱不了关系。”
她一一道出可疑的点:“是他第一个发现崔老爷中风,又是他替崔老爷请的郎中,还重金包下郎中,不让郎中给旁人看诊。”
“可惜,他入了礼部,当在汴京,不好探查。”
江元音拍了拍秦瑾烟的手,不给其伤感的机会,安排道:“一会你回了店里,把与薛知府一家有往来的顾客罗列出来,我会派人先去查查陈郎中。”
“嗯,我明白了。”
两人再次谈妥,乘坐马车回到“流光坊”。
店铺门口候着一位嬷嬷,见两人一下马车,噙着笑迎了过来:“两位哪位是‘流光坊’的老板?”
秦瑾烟知晓当是顾客登门了,浅笑回道:“是我,您是?”
“我是王家的嬷子,我家夫人甚是喜欢您的绣品,邀您赏脸,去府上一坐。”
江元音同秦瑾烟对视了一眼。
王家?
王义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