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直接让季怀洲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猛地抬头看去。
只见费芸手里端着一盆水，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他。
季怀洲瞪大眼睛，被抓包了。
这要怎么解释？
看费芸来的方向，是从楼下上来的，那岂不是说明就没看见他走正门。
二楼突然凭空出现一个大男人，真不知道是谁吓谁。
季怀洲嘴唇微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当下的情况。
费芸上下打量他，似是猜透了他心中所想，朝他微微歪过脑袋，示意他走另一边。
季怀洲的双腿仿佛被钉子钉在了原地，迟迟迈不开步子。
费芸和颜瑾宁是相识的。
她在这里发现他，会不会直接把他的踪迹透露给颜瑾宁？
费芸见他迟迟没跟上来，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上前一手拽住了他的手腕。
“跟我来，我知道你要见谁。”
季怀洲浑身僵硬地跟着她走。
费芸将他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里面，钟爱莲盘腿在落地窗边，身前的小型方桌上摆放着几个被打乱的魔方。
她手里拿着一个，正专注地在玩。
费芸把门关好，放下盆后对季怀洲说：“你来看她的对吧？”
季怀洲的视线一直落在钟爱莲的身上，对费芸的问题只微微点了点头。
费芸凝视他的侧脸，“你来看你小姨，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来呢？”
季怀洲神色微怔，转而和费芸对视，“费教授，我有我的苦衷。”
结合先前颜瑾宁和季怀洲的新闻，费芸多少也猜到了一点。
“那你运气还算不错，今天是我第一天过来，先前给你小姨治病的医生出去采购药物，带走了不少保镖。”
难怪别墅里的人少了一些。
季怀洲心中挂念钟爱莲的病情，开口问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刚来的时候大吼大叫的，对我的防备很重，不过现在已经安静下来了。”
费芸轻轻扯了扯季怀洲的袖子，“她现在情况是稳定的，你可以过去跟她说说话，看看她能不能认出你。”
季怀洲再次紧张起来。
他缓步走到钟爱莲面前，弯腰看她，“小姨？”
钟爱莲玩魔方的动作瞬间停下了。
她空洞的眼神慢慢聚焦，缓缓抬头去看季怀洲。
季怀洲心跳加速，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小姨，我是怀洲啊。”
钟爱莲的眉头渐渐拧在一起，像是在努力辨认。
季怀洲生怕刺激到她，没敢再说，而是静静的等她给出反应。
可钟爱莲看了半晌，也没认出他是谁，低头继续去玩手中的魔方。
季怀洲有些失望。
“她没主动攻击你已经很好了。”
费芸站在旁边安慰，“那个医生的手上被她挠出了不少伤口，她看见新面孔没发病，应该对你是没防备的。”
“那她还需要治多久？”
“看情况吧。”费芸说了实话，“有些病人看上去是精神错乱，实则病根在心里，我得和她相处一段时间才能找到根本，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
她盯着季怀洲的眼睛，面带微笑地说：“你放心，你救了小霂一命，我就欠着你，我会把你小姨治好。”
有费芸的这句话，季怀洲终于可以放心了。
他尝试着在钟爱莲对面坐下，双手局促的在大腿上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