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洲看出钟钰儿明显有心事。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听你诉说，但别影响工作，可以吗？”
这句话已经说得很委婉了。
钟钰儿垂下眼睫，微微点头，“对不起怀洲哥。”
季怀洲把打印出来的资料拿过来，在上面画了几条横线。
“你看看，下次注意。”
钟钰儿接过去，心里当下一惊。
这个错误上次季怀洲就已经提醒过，她居然又弄错了。
她面露歉意，沉默着立刻去修改。
要是因为她一个人的倏忽，导致策划书不能顺利通过，那她真的要内疚死。
宋斯年走过来，俯身看了一眼，“我跟你一起核对吧。”
钟钰儿下意识要拒绝，但她一个人，确实会有一些困难，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季怀洲抬手看了眼时间，“快下班了，大家尽快完成，能不加班就不加班。”
他今天还得赶着去桓山居看钟爱莲。
踏入客厅里，钟爱莲主动相迎。
季怀洲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由衷地觉得开心。
过来的时间还算早，费芸还没离开。
季怀洲和她简单聊了几句，得知钟爱莲用药的剂量正在逐渐减少，他紧绷的精神也松懈了一些。
只不过他提起过去的时候，钟爱莲就会陷入沉默。
反复如此之后，他便选择不再提。
这晚，他在桓山居逗留的时间很长。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这是钟爱莲被找回来之后，季怀洲第一次坐下来和她一起吃晚饭。
医生一直在旁边观察着。
此刻的钟爱莲，完全和正常人看上去无异。
季怀洲在给她包饺子，她就乖乖地坐在一旁，时不时的帮他拿点东西。
“小姨，我明天不来了。”
季怀洲淡淡说道：“明天我有很重要的事，你在这里要听医生的话，记住了吗？”
钟爱莲放在腿上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季怀洲和她吃过晚饭，又陪着在花园中散散步，这才离开桓山居。
回到家里，段承毅没在，整栋别墅都是黑的。
他没开灯，一个人站在玄关的位置，任由自己被黑暗吞噬。
几分钟后，他才按下墙边的开关。
灯光亮起。
暖色的光色照着他的脸。
仔细看去，会发现他的眼角是红的，似是隐忍了什么情绪。
他换了鞋，正准备上楼，一个许久没联系的人突然来了电话。
季怀洲深呼一口气，按下接听，“阿姨。”
打电话来的人正是颜妈妈。
“怀洲啊，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自从知道自己的女儿欺骗了季怀洲，颜妈妈对他一直心中有愧。
她很想替颜瑾宁给季怀洲一些弥补，可她知道不管给什么，对方都不会要。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她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打这通电话。
“挺好的，阿姨。”
季怀洲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波澜，甚至裹挟了几分疏离。
他知道颜妈妈打电话过来的目的，但他没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