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原本就纠结的脸上，此刻更是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对视着，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终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赵明，明天我订婚，你能来么？”
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
赵明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声音冷淡得像冰：“你订婚，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了薛清寒的头上。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你……你为什么这么说？”薛清寒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眼中甚至泛起了水光，“我们……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朋友？
赵明的表情有些复杂。
他跟薛清寒之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之前相处的还不怎么愉快，除了之前共舞过，着实也没什么交集。
这样算朋友么？
再说了，就算真是朋友，她订婚，跟他赵明有啥关系。
赵明再次摇头，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这跟我们是不是朋友没有关系。你订婚，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跟你自己有关系。你明白么？或者说，你不如自己问自己一句，你愿意么？”
他盯着薛清寒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
薛清寒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她没想到，赵明会这么问她。
她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这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
愿意么？
她当然不愿意！
可是，她能说不愿意吗？
她不能！
她是薛家的话事人，她的身上，肩负着整个家族的命运。
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薛清寒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看着赵明，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赵明……”她哽咽着，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你听到我要和张狂订婚了，难道就不会不爽么？”
她问得小心翼翼，似乎害怕听到那个让她心碎的答案。
赵明看着她，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他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我为什么要不爽？”
赵明平淡得几乎不带任何感情的话狠狠地戳在了薛清寒的心上。
她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冲动，大晚上跑到这里来。
她在期待着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明明，明明她跟赵明之间，什么都没有。
薛清寒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她一边笑着，一边流着泪，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愿意，我非常愿意！我愿意嫁给张狂，你满意了？”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想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和痛苦。
她想告诉赵明，她不在乎他，她一点都不在乎！
可是，她越是这样，就越是显得心虚。
赵明看着她，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没有回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