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溪轻笑一声,笑意未达眼底:"开矿若是被朝廷发现,那可是死罪。谢先生说得轻巧,风险却都在秦家身上。"
"富贵险中求。"谢云霆靠得更近,几乎贴着她的耳畔。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秦望溪心跳微乱,耳根悄然染上一抹绯红。
谢云霆继续道:"秦郡主与我是同类人,既有谋划,就不会半途而废。"
秦望溪感觉到谢云霆身上传来的温度,那种危险而迷人的气息几乎要将她吞噬。
院中的风忽然大了起来,吹落了几片芭蕉叶,制造出异常的响动。
秦望溪深吸一口气,转身直视谢云霆:"秦家可以负责将铁矿炼成兵器,五五分成。"
"三七分,已是我最大让步。"谢云霆目光灼灼,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秦望溪不退反进,红唇轻启:"大魏国内不缺矿山,谢先生选在大魏,无非是为日后驻守匈奴的大魏军队准备。与其将铁矿运到匈奴再炼制,不如由秦家一手包揽,风险都是一样的。"
谢云霆眸光一亮。这女子当真聪慧过人,一语道破他的真实意图。
就在此时,一阵大风掠过,书房窗户被吹开,掀起了书桌上的舆图。两人同时伸手去按,却不慎撞在一起。
秦望溪的额头碰上了谢云霆的唇,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唇瓣的温度,那一瞬间的触感,仿佛被烙印在了皮肤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秦望溪猛地后退一步,差点撞倒身后的花架。谢云霆伸手扶住她的手臂,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衫传来。
"小心。"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异样的情绪。
"这片区域地势较为平缓"秦望溪试图用公事化的语气掩饰内心的慌乱,指尖却在纸面上微微发抖。她能感受到谢云霆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那种灼热的注视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谢云霆的呼吸渐渐加重,他平日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眸此刻泛起异样的涟漪。秦望溪想要抽回手,却被他修长的五指穿过指缝,紧紧扣住。
"谢先生"她唤道,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
谢云霆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低下头。暖黄的灯光映照着他俊美的侧颜。
秦望溪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胸腔内仿佛有只小鹿在横冲直撞。
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一点点缩短,她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面颊,带着淡淡的茶香。
就在两人唇瓣即将相触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长姐!谢先生!"
秦望溪如梦初醒,慌忙后退一步,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并不凌乱的衣衫。她的脸颊烫得厉害,连耳根都在发热。
谢云霆也迅速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尖还是暴露了他的失态。
秦锦筠带着几个仆从走进书房,笑意盈盈地说道:"我让厨房准备了些酒菜,长姐今日忙了一天,该用些东西了。"
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嘴角噙着了然的笑意。秦望溪强自镇定,"多谢四妹好意。不过谢先生还有要事在身,恐怕不便久留。"
谢云霆含笑点头:"确实有事在身,改日定当登门赔罪。"
离开时,谢云霆借口要谈哑妹之事,请秦望溪送他一程。
走在九曲回廊上,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及方才那一幕。月色朦胧,石板路上落满了桂花,随着脚步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哑妹既已有了义父,便随她去吧。"秦望溪轻声说道,目光落在远处的花树上,"今日从青楼带来的那个哑女,不妨送去作伴。"
"也好。"谢云霆柔声应道,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她的侧脸上。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秦望溪站在府门前,目送谢云霆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回到府中,冯青松端着一盏热茶迎上前:"郡主,您该歇息了。"
秦望溪点点头。
"郡主,"冯青松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今日谢先生送来的那份密信"
秦望溪回过神来:"拿过来我看看。"
展开密信,上面记载着边关的最新动向。南戎虽暂时按兵不动,但大燕的动向却令人不安。密信中提到,大燕有意在边境增兵,借机威胁大魏。
"这封信,谢先生是什么时候送来的?"秦望溪皱眉问道。
"就在您去祠堂时。"冯青松答道,"谢先生说此事紧急,让您务必尽快过目。"
秦望溪握紧了手中的信纸。难怪今晚谢云霆看起来心事重重,原来是为了这个。她走到案前,提笔写下回信,交给冯青松:"立刻派人送去谢府。"
另一边,谢云霆刚回到府邸,便收到了来自大燕的最新密报。
"主子,"戚松跪地禀报,"大燕欲借南戎之名,攻我大魏。据探子回报,他们已在暗中调兵,意图夺取南楚沃土。"
谢云霆展开密信,眉头紧锁。此时冯青松送来的秦望溪的回信也到了。两封信摆在案头,都预示着局势比想象中更加险峻。
他走到窗前,望着细雨中的庭院。戚松在身后轻声问道:"主子,可要立即派人回报朝廷?"
谢云霆沉默片刻,方才开口:"先不急。"他转身走回案前,"让人继续盯着大燕的动向,特别是边境的兵力调动。"
"是。"戚松应声退下。
谢云霆坐在案前,借着烛光重新审视两封密信。
他取出一张白纸,开始写信。良久,他方才搁下笔。
这封信是写给秦望溪的,除了回应她对军情的看法,还暗含了他的私心。然而写完之后,他却迟迟没有唤人送去。
最后,他将信折好,放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