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柔怔住，说不出话，眼底划过一抹异样情绪。
陆凌薇皱眉，牵着苏婉柔打算离开，“国公府的马车应该快来接我们了，走吧。”
“陆小姐，”裴沐风急忙道，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客气，“听闻靖国公及几位公子一早被陛下急召入宫，国公府的马车怕是来不了。我已在后院备好车马，容我送你们一程。”
闻言，陆凌薇心头一沉。
陛下召父兄进宫，按照前世的记忆，这会儿应当是商讨让父兄去幽州剿灭萧衡的事。
“那就麻烦你了，裴公子。”
后院，苏婉柔先一步上车，陆凌薇却被裴沐风叫住。
“陆小姐，”裴沐风语气沉重，“不论你我曾经有何恩怨，今日之后，全都一笔勾销，只作前尘往事消散。要是国公府要我裴府补偿，只管开口。”
陆凌薇自然知道他说这话，并非为了与自己和解。
果然，接着他话锋一转：“婉柔，就交给你了。”
陆凌薇也说不上心里有什么感觉，只觉得过往情绪皆淡然。
裴沐风说完，躬身行礼，又走到苏婉柔马车前。
“婉柔，”他眉间闪过哀伤，隔着车帘，“在靖国公府安顿好后，你要去幽州？”
车内安静一阵后，传出一声迟疑的“嗯”声。
陆凌薇见到裴沐风眼角立即红了，强颜笑道：“到时若有需要，我为你安排去幽州的车马钱财和镖师。我经商多年，走南闯北，与各地官员也有些交情。要有事，尽管报我的名字。通关文书我也会为你备好。”
“……多谢。”
裴沐风这才红着眼后退几步，示意陆凌薇上车。
马车轻轻摇晃，陆凌薇掀起车帘看向身后。
裴沐风站在后门，目送马车离开。
他的身影最终连同身后的裴府，消失在陆凌薇的视线中。
仿若一场隔世的梦，渐渐远去……
回到靖国公府后，下人出府迎接，管家福伯递上一封信，“小姐，厉王府一早来人送信。”
陆凌薇不动声色将信收下，刚吩咐下人为苏婉柔安排好房间，靖国公和几位公子便脸色凝重地回了府。
一见陆凌薇，靖国公脸色瞬间一扫阴沉，喜笑颜开，“我女儿回来了！”
“父亲，哥哥。”
同几人打完招呼，一家人一路回到前厅。
陆凌薇为父亲和哥哥们倒茶，小心问道：“听闻父亲和哥哥们进宫面圣去了？”
话音一落，靖国公笑容僵住，叹了口气，“薇儿，陛下下旨，命我率二十万靖澜军不日前往幽州，剿灭萧衡。”
陆凌薇手指一紧，将茶杯推到父亲面前，心思沉重。
前世父兄进宫不久，去往幽州的圣旨便下来了。
此后便是一系列变故。
父亲连原本计划的下月寿宴都没来得及办。
陆震霄道：“凌薇，你曾说，要我倘若有一天与萧衡兵戎相见，不可血战，要手下留情。”
他眸中很是复杂，最终决然道：“为父不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