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得让人心惊。
几乎将观鹤的声音都盖住了。
明意才醒来时，耳中有耳鸣声，她没听清楚外面说了什么，只看见王爷抓起衣裳起身，一边穿着一边朝外走去。
……出什么事了？
她慌忙也要跟着起来。
雷声过后，她听见观鹤的声音像是在说‘惊着了’，以及王爷的那一句“叫郎中去梅苑。”
接着，他便离开书房。
应该是去梅苑了。
明意偏首，看着空了的床榻，窗户洞开，雨声、雷声愈发清晰，一声声都砸在她的心口，湿冷的气息愈盛。
明明今夜用力抱着她的是王爷，哪怕她心底知道，这一场云雨对王爷而言，只是发泄罢了——
可梅氏的消息一来，王爷就走得那么急。
甚至都不曾看她一眼。
她抬手，缓缓抱住自己的胳膊。
蜷缩着坐在罗汉床上。
观鹤说的应当是梅氏被雷声惊着了。
今日王爷回府，梅氏派人传话不成，前半夜就被雷雨声惊着了？王爷去了便能压住雷雨声了？
这些都是后宫女子争宠常用的手段。
仗着身怀有孕，仗着陛下的垂怜换来恩宠。
王爷会看穿么？
可看穿又如何。
这府中，王爷的女人会越来越多。
王爷看中的孩子也会越来越多。
明意松开一只手，轻轻落在自己的小腹上，眼底酸涩地渗出湿漉漉的眼泪，顺着面颊流下来。
杜氏、左氏，乃至是明意，都以为昨晚梅氏闹出的动静是为了邀宠。
直到次日梅氏受惊见了红的消息传出来，他们才知道是真的胎像不好。
陆郎中说梅氏月份大了，腹中胎儿脉象虽有些孱弱但问题不大，只要好生养着不再见红就无大碍。
茗香苑中。
杜氏听到了消息，同何嬷嬷对了个眼神。
何嬷嬷皱了眉：“难道…是有人在我们之前先下了手？是那边……还是那边……？”
嬷嬷各指了两个方向。
杜氏想了想，“若是那两边，早该在前三个月胎最不稳的时候动手，神不知鬼不觉的，何必要拖到七个多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她慢慢盘算着，“可能是连老天爷都在帮我们，梅氏这一胎的底子本就不好。”
两人商量后，杜氏打着探病的名义，将那套粉色釉面五件茶具送了过去，宽慰受惊养胎的梅氏。
梅氏正是与杜氏关系要好时。
见她次日一早就来了，还送了如此贵重的汝窑器具压惊。
这套茶具一共五件，每件碗底还有一枝红梅梅花彩绘，颜色鲜艳，看着似有凹凸的纹理。她虽出身富商之家，但北地的富商哪里比得上京城杜家，如此罕见的粉色釉面，便是她家也用不起的。
不止价钱昂贵，这份工艺更不是用钱能买的到的。
而梅氏最爱红梅。
梅氏因此待杜氏更是亲热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