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终究没有睁眼，只是换了个姿势躺着，背对着祁少焱。
这就是她最好的回答。
苦涩的味道从心底蔓延至喉头，祁少焱在北城翻云覆雨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无助的时刻。
他的所有反省她都不在乎，他的所有问题都没有回复，他逼不了她，那个会疯到被逼停还要猛踩油门的阮棠，他一点手段都使不得。
祁少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拽着他的心，往岩浆里去。
“你……”过了很久，祁少焱才开口：“你不想谈，我们以后再谈。”
他没准备放弃，只是觉得阮棠需要时间消化。
他过往做错的那些事情，也需要慢慢弥补。
阮棠背对着祁少焱，听见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手机却在此刻忽然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屏幕上沈清雅三个字在此刻出现的非常是时候。
她直接按了免提。
“阮棠！你什么意思？竟然敢真的把录音交给警方！你不怕阿焱怪罪你吗？到时候缅甸的货你一块都拿不到，风云贸业等死吧！”
阮棠微微抬眼，看见祁少焱停下脚步，正回神往这边看。
他蹙着眉，眼底的冷光乍起。
阮棠故作无辜地问道：“什么录音？”
“你还敢装傻？！”
“哦 ！”阮棠故意拖了个长音：“就是你非法入侵我云盘，删掉证明我身份的证据是吧？怎么，你犯了法，我作为良好公民向警察举报你，有什么问题呢？”
“你还敢说！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沈清雅声音蛮横无比：“阿焱既然开了口要保我，你就不能违背他的意思，否则风云贸业明年等着破产！我劝你还是尽快把案子撤销，不然要承受的代价可不小，你对得起路政云吗？！”
等着沈清雅骂完的工夫，祁少焱已经折回来走到床边，他俯身靠近手机，声音冰冷的犹如寒霜。
“我什么时候开口说要保你了？”
听到祁少焱的声音，沈清雅身子猛颤，反复看手机屏幕上的拨打人姓名。
没有打错啊……
怎么会……
她忐忑地沉默了片刻，试探性地开口。
“阿……阿焱？”
祁少焱听她这样叫，心里很不舒服，不耐烦地提醒她。
“以后叫我祁总。”
沈清雅此刻六神无主，刚才的话全让阿焱听到了？如果是这样……
没等沈清雅开口，祁少焱的声音便幽幽传来：“明年北城的翡翠确实会非常稀缺，我考虑了一下，沈氏的货，就不供了。”
“什么？！”沈清雅彻底慌了，她声音忍不住颤抖，说话也跟着结巴起来：“阿焱……你……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才只是……”
“嘟嘟……”
沈清雅话都没说完，回应她的，只剩下电话被挂断的忙音。
旁观沈清雅从盛气凌人到哆嗦不安，阮棠作为半个旁观者，确实感觉到很爽。
回忆起来，就算事业挫败，赔钱赔利，即便是沈氏危机，恐怕都不能让沈清雅彻底崩溃，她最在乎的人只有祁少焱，那个男人比她的命还重要。
如果想彻底打败沈清雅，让她不能时不时露个头来烦她，恐怕只能从祁少焱下手了。
这个做法虽然有些不道德，却省时省力。
况且，这两个人，在阮棠的世界观里，都不是什么好人。
思绪飘忽，祁少焱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我不会让她再来烦你。”
阮棠故作失落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