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一位叫观止的杀手,二十左右年纪。但是据属下观察,那杀手并没有要杀金光的意思,与金光走的很近,以友相交。而且此杀手嗜酒如命,行为不羁,言语轻佻,根本不像杀手。”
“试探过他伸手了吗?”
“属下试探过,他武功并不高,根本不及金光。”
“落日楼想做什么。”文勍倒也是糊涂了,自己让人下的单子已经好几个月了,并且催了好几次,现在落日楼才派杀手去执行,而且竟是一个武功平平无奇,行为怪诞的酒鬼。
章涌解释道:“落日楼藏龙卧虎,既然夜杀派这个人去,想必这个人有其过人之处。属下也听闻夜杀为方主的时候,极是维护杀手,想来也不会让这个杀手去送死,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落日楼的杀手……”文勍的话顿了顿,瞥向江南问:“落日楼杀手的名单还没有拿到?”
江南慌张的垂首,“公子恕罪。”
“几个月的时间还不够吗?”文勍忽然大怒,手中的棋子摔向棋桌,被反弹散落一地。
江南惊慌的俯身请罪。章涌也被文勍的勃然大怒惊住,立即退到江南身边跪下求情道:“公子息怒,落日楼杀手名单是落日楼的机密,自是藏得隐秘。江南侍卫出身,职在保护公子安危,自是不善于查探。公子不如将此事交给飞仙阁。仙儿身边的那位青年人晓声精于探查,派他去定会最快拿到落日楼杀手名册。”
“十日内我要见到名册。”文勍斩钉截铁的命令。
十日?章涌心中也是震惊,江南几个月都没有拿到,给晓声十天,这也太短了。想开口求文勍再宽限几日,抬头见到温岭凌厉的目光,还是止住了话语。忧愁的垂首领命。
“都下去吧!”文勍丧气的吩咐一声,便起身走到亭边伫立,静观亭外风景。
章涌和江南刚离开亭子,叶筑便正步走进亭子。站在棋桌边,看着被打乱的棋盘,抬手将棋子分色收起。轻笑一声,轻松的问道:“公子怎么发这么大的火,这么急待想灭了落日楼?”
文勍转身对叶筑斥责:“你来做什么?”
叶筑依旧是一脸轻笑,低头捡棋桌上的棋子,根本不去看文勍。“皇上让人去查三年前天牢真相和靖王之案,又让人去拿落日楼杀手名册,皇上想做什么皇上自己清楚吗?”
“你是来指责朕?”
“臣不敢,臣只是想知道皇上想做什么。无论三年前的真相如何,靖王既然已这般的安然生活,皇上为什么不能够放过他?他一生最渴望的便是与妻儿寻一处世外桃源处归隐,现在妻子离世,儿子备受磨难,自己隐身不能光明正大的生活,皇上难道还不能够收手吗?三年前的真相?”叶筑嘲讽冷笑,“皇上就算知道靖王是被冤,皇上能够放过他吗?”
“你就非要和朕纠缠这件事情吗?”文勍显然是不耐烦,这么多年在靖王的问题上,两人永远都是对立。曾经并肩促膝的好兄弟,现在却要离心。
叶筑昂首长吐一口气,转身看向文勍,一本正经的说道:“皇上不用派人去取落日楼杀手名册,无论是谁都拿不到落日楼杀手名册。”
“为什么?”
叶筑走到文勍身边,无奈一声苦笑,“因为落日楼根本没有杀手名册。”
“你如何知道?”文勍疑惑问道。
“我早在皇上要取落日楼杀手名册的时候,已经暗中通知了落日楼主毁了落日楼杀手名册。”
“你……难怪几个月江南什么都没有查到。你竟然背叛朕,朕所有的计划你都暗中通知了落日楼?”文勍反而没有大怒。只是觉得很可悲,背叛自己的会是自己认为永远都不会背叛自己的好兄弟。
叶筑也没有与文勍争辩,只是平静的说:“皇上,臣没有背叛你,因为靖王没有背叛你。落日山庄和落日楼也没有一人要对皇上不利。臣真的不知道皇上到底想做什么,皇上对靖王难道连一点的信任都没有吗?二十多年的兄弟,皇上心中真的认为靖王会背叛、会蓄意谋反吗?皇上是不信任靖王还是不相信自己?”叶筑心平气和,好似兄弟之间共话情意。
叶筑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文勍,“这是京城那边刚送来的信。”
文勍接过打开,是宣机的来信。看着内容,文勍的脸色越来越阴冷,叶筑感觉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在文勍看完信后,便关心问:“京城那边怎么了?”
文勍将信递回叶筑,叶筑看完信后,也是惊讶的目瞪口呆。“永平侯?”但稍稍片刻便恢复镇定,至少这封信证明了当年天牢中,的确是有人假传圣旨赐下毒酒。
“朕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文勍心痛说。
“永平侯本就不喜欢靖王,也多次的向皇上进谏要除掉靖王,当年天牢谋杀凶手是他也没有什么惊奇的。”叶筑冷笑一声。永平侯唐一壶是文勍之父怀懿太子的属下。二十一年前宫廷之变后,便跟随文勍,辅佐文勍,文勍对其也是极为的信任,文勍登基后封为永平侯。宣机查出的结果竟然指向永平侯,这对文勍来说的确是一个打击。
文勍怅惘一声叹息,转身走到棋桌边坐下,“这不可能是永平侯一人所为,这背后必定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如果永平侯的背后还有人,皇上认为还能够是谁?臣不怀疑永平侯的忠心,但是臣不得不怀疑他被人利用。靖王的存在,在永平侯看来对皇上是个威胁,但在有些人看来是对自己的威胁。”
“这封信只能说明当年天牢靖王并非畏罪自杀,却解释不了靖王意欲谋反的事实。”
“皇上,至今你还不相信靖王?”叶筑是对文勍彻底的失望,也不想再去和文勍辩解,无奈的哀叹道,“皇上即使不相信靖王,也该警惕那个真正想靖王死的人。臣说句犯上的话,自四年前皇上从明帝手中得到这个江山,那些亲王、郡王就一直在觊觎这个皇位。臣还有落日楼的事情去办,臣先告退了。“叶筑退一步转身便离开亭子。
看着叶筑那失落的背影,再看向手中的信。文勍面容严肃的拆开信封,信封内侧写满蝇头小字。文勍完内容,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阴沉,握信封的手开始颤抖,接着将手中的信封攥成一团,痛心的闭上双眼,“碧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