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见到只有阮小二来了,也在琢磨自己到底要不要把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
“他们两个在山上,有事,教授有事,但说无妨,我能做他们两个的主。”
听了阮小二如此说,那吴用环视了一下酒肆,眼下酒肆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伙计全都到各个交通要道上去堵被发配到西军去了,只剩下了一个“旱地忽律”朱贵在酒肆里。
而此时的朱贵也跑到了后厨里面,给吴用和阮小二留下了足够的谈话空间,这也是王伦一早就嘱咐过的。
于是,吴用便小声对阮小二说道,“阮二哥,官府要来剿灭梁山泊了,我这次来,可是要劝你们作为内应,与官军配合的!”
“教授,你……”
虽然之前王伦早就提醒了阮小二要处处顺着他吴用说,但是当他听到了吴用的说法之后,也是惊讶的站了起来。
“二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见过哪里有土匪不会被朝廷剿灭的,前些日子西溪村安家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闹得这么大,官府怎么能不来剿匪?”
吴用开始施展其三寸不烂之舌,准备劝说阮小二了。
“那,来多少官军……”
阮小二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也要来一二千人,想来你梁山之上都没有这么多人马,到时候剿灭梁山泊,一个不留,你们兄弟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办?”
吴用开始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方式,意图劝说阮小二。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水泊梁山的兵员数量近期在暴涨,现在至少有五千能战之兵,远不是他所了解的那个只有七八百人的山寨了……
他的情报消息实在是太滞后了!
“你们三兄弟若是愿意配合朝廷大军,里应外合,我保你们一家有一条生路,还能日后为朝廷效力,那便是官了,而不是民,岂不好过在这山上做土匪?”
吴用说完,见那“立地太岁”阮小二半天没有动静,还以为是他已经听呆了,于是便趁热打铁道,“况且,跟着王伦这样的头领,能有什么前程,你想想看,他在江湖上的名声,那无非是嫉贤妒能,小肚鸡肠,有一个好词吗?”
“以你们这三兄弟的性格,在这样一个寨主手底下,怕是没少受他的窝囊气吧!”
吴用一副自己好像看透了一切的样子,惹得那阮小二刚想要反驳,结果他就想起来了王伦说过,要顺着吴用说,于是就假模假式的点了点头,口里说道,“不错不错,教授果然是了解我们兄弟的……”
吴用哪里知道有假,他甚至还当真呢,满心欢喜的说,“那这样便说定了,到时候官军前来围剿水泊梁山,你们兄弟三人可要为内应接应朝廷大军,我提前叫人联系你,到时候可是大功一件啊!”
阮小二继续应承道,“好好好,那就这样,教授快走,迟则生变,休得叫人听了去,我这就回山上去告知五郎和七郎!”
“好,二郎保重,后会有期!”
吴用这边志得意满的骑上了毛驴,返回东溪村晁盖庄上,他自己感觉自己好似古代的蔺相如,在龙潭虎穴之中走了一遭,随即完成了使命。
这叫什么?这是人才,大大的人才啊!
而阮小二不敢耽搁,赶紧就上了山,把吴用所说的一切事情经过都告知了王伦。
“闹了半天他想来个里应外合……官府还要征缴我们梁山……”
得知了吴用动向的王伦,倒是没有特别害怕,就算是提前不知道这些事情,现在的梁山泊对付济州府的官军,也不成问题。
原著里济州府的最高军事长官是团练使黄安,在晁盖一伙人上山之后,前来攻打,直接被打得屁滚尿流,自己都被梁山泊给活捉了。
这样的废物,你说让他去打,他也得能行啊。
“弟兄们,既然济州府来打,我们不妨将计就计,他们以为阮氏三雄要里应外合,咱们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没等王伦发话,新任军师闻焕章就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对付他们。
而此时阮小二面露难色,开口说道,“寨主那吴学究毕竟对我们兄弟三个有恩,如此对他,我们三兄弟有些……”
王伦笑着走到了阮小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知恩图报,这自然是男儿本色,但是如今他们是敌人,哪里有对敌人手下留情的道理,想要报恩,也容易,这样,若是当时交战,捉了那吴用,我放他一条生路,便算是替你们三兄弟还了人情如何?”
“如此最好,听寨主吩咐。”
这边吴用回到了东溪村的晁盖庄上,晁盖还没有回来,他一早也去西溪村联合了安家的大公子,进了济州城去寻济州府通判李铭顺去了。
那安家大公子与李铭顺是同科进士,也算是有同年之情谊,互称年兄。
见了那李铭顺之后,安家大公子就开始声泪俱下的诉说着自己家遭到水泊梁山洗劫的遭遇,那真是让人看着都想掉眼泪。
“家父突遭惊吓,一命驾鹤,家财万贯,尽数归匪,这样下去,何谈清平,若是蔡太师得知济州如此不安定,怕也是寝不安席啊……”
安家大公子提起这蔡太师,只因为这济州府的通判李铭顺是蔡太师家的门馆先生出身,是蔡京的人。
要是蔡京知道在他的辖区之下出了这样的一伙强盗,肯定对李铭顺的仕途有影响。
当然了,这也不算啥威胁,顶多是提醒,善意的提醒一下……
“这些匪徒,也太猖獗了!”
济州府通判李铭顺闻言,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破口大骂,“如此下去,百姓岂有安宁之日?为了济州府百姓和乐,为了蔡太师他老人家放心,我明日就去上报知府大人,请派兵马剿灭水泊梁山匪徒!”
安家大公子闻言,那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声泪俱下道,“年兄,你也知道,我来此不为了报仇,家父之死,固然可悲,家产损失,固然可惜,可桑梓涂炭,民怨沸腾,我们做读书人的,岂能熟视无睹?”
“不错!”
那济州府通判李铭顺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咱们济州府一向缺兵少将,攻打水泊梁山,得有兵马战将,可用何人啊?”
“可张榜招贤,充实军队,济州府能人众多,如何还抵不过一群草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