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尉迟”孙立此刻是火冒三丈,鞭枪发疯一样招呼向了“出林龙”邹渊和“白花蛇”杨春,此二人不敢硬挡,只能避其锋芒,连连后退。
“嘭!”
就在此刻,唯一有个梁山泊的高手出手了,“九纹龙”史进骑着赤炭火龙驹跳出草丛,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从下往上一挑,一下子就把孙立手中的钢鞭震飞了出去,在半空中转了几个圈,跌落在草丛中。
“病尉迟”孙立虎口崩裂的右手刚握住金枪,“九纹龙”史进胯下赤炭火龙驹已如血云压顶。三尖刀挟着马势劈落,刀锋未至,劲风已刮得孙立须发倒竖。金枪急架\"举火燎天\",枪杆与刀锋相撞的刹那,孙立右腕旧伤迸裂——方才掷枪救人的反震力此刻化作钻心剧痛。
\"好马!\"
“病尉迟”孙立瞳孔骤缩。这匹来自于西夏的良驹冲锋时竟懂得低头啃咬对手兵器,三尖刀第二击自下而上撩来时,马蹄同时踏向他脚背。枪杆回撤格挡刀锋,左腿险险后撤半步,靴尖铁片被马蹄擦出刺耳锐响。
孙立只感觉握钢鞭的这只手手腕发麻,通过兵器碰撞的感觉,他知道对方绝对是一个比刚才那几个人更厉害的高手,孙立暗自心说自己消耗了大量体力,此刻钢鞭又脱手了,鞭枪联合技使不出来,只靠枪法恐怕打不赢他。
“九纹龙”史进刀势突变\"惊涛拍岸\",三尖刀化作连绵浪涛。
“病尉迟”孙立步走八方,连连闪避,枪尖点地借力腾挪,每步都陷进混着马血的泥泞。
第七步时脚底突然打滑——竟踩中那匹黄骠马流出的肠子!身形踉跄间,刀锋已削飞他半幅披风。
\"着!\"
史进大喝声中,三尖刀毒龙般钻向心窝,孙立金枪倒转欲使\"玉带围腰\",右腕却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枪杆慢了半分,刀尖刺破连环锁子甲,在第三层牛皮甲上划开尺长裂口,棉絮混着血珠从裂缝中涌出。
史进胯下赤炭马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铁蹄照面踏来。
孙立滚地避让时,瞥见草丛里自己那柄钢鞭。钢鞭入手瞬间,三尖刀已劈到头顶。
手中金枪硬架这记\"泰山压顶\",“病尉迟”孙立双膝一沉陷入泥地三寸——这一击的力道竟比方才强了三成!
原来“九纹龙”史进前七刀都在试探他受伤的右腕。
草丛里突然飞出套马索,正缠住孙立左脚,三名喽啰发狠猛拉,孙立下盘顿时失衡。
“九纹龙”史进刀锋趁机压着枪杆下滑,月牙刃锁住枪缨猛绞。
孙立手中那金枪脱手飞旋着插进马尸,惊起一团绿头蝇。
染血的三尖刀抵住咽喉时,孙立看见自己映在刀面上的倒影:散乱的发髻中夹杂着师兄的头发,左肩铁甲裂缝里蠕动着马肠里的寄生虫。
\"绑了!\"
“九纹龙”史进甩刀震落血珠,刀尖挑飞孙立的束发金冠。
那金冠旋转着落进血泊,冠上镶嵌的登州提辖官徽,正被赤炭马的后蹄踏成金饼。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呜呜呜……”
孙立的咆哮在还没有得到任何结果的时候,就已经被喽啰拿破布堵住了嘴巴。
而他孙立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登州的时候,知州正在准备联系登州的通判,团练使等人,准备联手罢免孙立,并除掉他。
因为在他看来这就是“病尉迟”孙立马上要控制不住了,自己满足不了孙立他立刻就要撂挑子。
那还留着他干什么?
而这登州团练使也是个靠花钱买官当上的,平日里他尸位素餐和孙立也是不对付,所以非常支持知州的举动。
毕竟,他是明面上的武官之首,但是孙立却基本上在军中取代了他的全部威望。
他又不是什么真正的统帅之才,反而因此讨厌孙立。
现在虽然说登云山上的土匪还没有完全被剿灭,但是他们也在前几轮的围剿之中被搞得半死不活,有没有孙立,已经是无关紧要了。
所以,他们先商量着就是先把“病尉迟”孙立在登州军中的羽翼全部都给除掉,趁着这个孙立告病出城的机会,让他的根基消失。
于是乎,孙立平日里交好的几个提辖和偏将,还有他手底下的一些死忠的士兵都被这几个找了点儿由头就给踢了。
其中,有个姓张的偏将,他被无缘无故找个理由就给开除了,他自己于心不甘,非常气恼,就到城内找自己的好朋友,孙立的小舅子“铁叫子”乐和去喝酒了。
这“铁叫子”乐和的姐姐乐大娘子是“病尉迟”孙立的老婆,所以这乐和和孙立同事出身的张偏将有不错的交情。
二人见了面,吃了些酒,乐和问起张偏将为何神情不对,张偏将就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铁叫子”乐和那是一个何等机敏练达的人,听完了就觉得不对。
“张兄,那除了你之外,还将谁贬黜了?”
乐和追问道。
“还有黄管带,李教头,王提辖,燕都头他们……”
乐和是越听,越感觉不对,这些人都是自己姐夫“病尉迟”孙立在登州军中的好朋友和平日里最得力的下属……
这似乎并不是贬黜,更像是在排除异己。
而在这些被排除的异己都涉及到孙立的时候,这个情况那就是更加的不对了!
这是要对孙立下手!
乐和感到了一丝不安,孙立还出城了,没办法告诉他,乐和想找人商量,就想起来了城外的“小尉迟”孙新夫妇。
他虽然说是孙立的小舅子,但是和这姐夫的弟弟一家素来没有来往,此次也只能去试试看,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应对。
是夜,乐和赶着关城门之前去孙家老店,而那“出林龙”邹渊和“独角龙”邹润来到了登州城外“小尉迟”孙新开设的孙家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