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劫降临,万灵涂炭。届时,人、神、魔三族,若不能摒弃前嫌,同心戮力,则万事皆休!切记,你们真正的敌人,或许并非眼前所见的神魔,而是那……”
话音未尽,造化仙君的虚影便“嘭”的一声,化作点点光雨,彻底消散于虚空之中。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升起一个巨大的疑问:仙君最后未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真正的敌人,到底是谁?
良久,太虚子才打破了沉默,语气沉重:“仙君所言,发人深省。看来,真正的风暴,还在后头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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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李天玄虽已伏诛,但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所带来的余波,却远未平息。
幸存的那八名神将,此刻正聚在一处,低声议论着什么,目光不时地瞥向唐冥、苏无痕等人,神情复杂。
片刻后,为首那名身披金甲的神将深吸一口气,排众而出,来到太虚子等人面前,抱拳躬身:“几位道友神通盖世,陈某佩服!在下神族第七军团统领,陈破天,有一事相求,还望几位应允。”
太虚子眉梢一挑,并未放松警惕:“哦?陈将军有何见教?”
陈破天苦笑一声,脸上满是羞愧与无奈:“实不相瞒,我等先前助纣为虐,皆因受了那魔帝李天玄的蛊惑与胁迫,犯下大错。如今魔帝已死,真相昭然,我等……实在无颜再返回神域,面见神主。”
林霜性子直,忍不住插言:“那你们待如何?”
“我等八人,愿追随几位道友,戴罪立功,以抗衡那即将到来的天地大劫!”陈破天语气恳切,掷地有声,“而且,神域之内,确如李天玄所言,已被魔族渗透得千疮百孔。魔族的图谋,绝非仅仅染指凡界这般简单!”
苏无痕服下一枚丹药,略微调息,缓缓开口:“陈将军,此话怎讲?还请细说。”
“据我等所知,魔族奸细遍布神域,其中不乏身居高位者,至少有数十位神王、神君级别的人物暗中投靠了魔族!”另一名断臂神将咬牙切齿地补充道,“他们的最终目的,似乎是要图谋神域中的某件至关重要的神物!”
唐冥心头一跳:“什么神物?”
陈破天摇了摇头,面露惭色:“我等职位低微,修为有限,具体是何物,并不知晓。只是偶然听闻,此事似乎与一件遗失的上古至尊神器有关。详情恐怕只有神域真正的核心高层,乃至神主陛下才清楚。”
混沌器灵的声音再次在唐冥识海中响起,语气凝重:“小子,这事儿怕是不简单。魔族处心积虑渗透神域,所图谋的东西,绝非寻常神器可比。”
正当众人思忖之际,九天之上,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阴森怪笑。
“桀桀桀桀……真是没想到啊,堂堂魔帝李天玄,竟然会折戟沉沙于此等下界之地!”
众人心头一凛,齐齐抬头望去。
只见一团浓郁如墨的黑雾,撕裂云层,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战场正中央,那片被魔帝之血染黑的焦土之上!
黑雾缓缓散去,一个黑袍罩身的神秘人显现。
兜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面容,唯有那股子阴森可怖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来者何人!”太虚子声如洪钟。
黑袍人略一抬头,兜帽阴影下,一张脸毫无血色。
“黑莲教护法使者,奉本教教主之命,特来取回太虚神炉。”
“黑莲教?!”陈破天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这群疯子怎么会找到这里?”
唐冥看向他:“陈将军,你听过这名号?”
“何止听过!”陈破天声音发紧,“黑莲教是三界公敌!便是神域,也对他们头疼不已!这帮人修的都是歹毒邪功,专以吞噬他人神魂壮大自身!”
黑袍人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桀桀桀……神将军果然有几分见识。不错,我黑莲教修的是邪功,那又如何?我等也非滥杀无辜之辈,只要尔等乖乖交出太虚神炉,本使者可以保证,留你们一条活路。”
“休想!”唐冥一口回绝,“太虚神炉是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们这群藏头露尾的鼠辈!”
“鼠辈?邪魔外道?”黑袍人笑声更大了,“小娃娃,你倒是给本使者说说,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邪?”
林霜忍不住斥道:“强取豪夺,滥杀无辜,还敢说自己不是邪魔歪道?”
“强取豪夺么……”黑袍人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小姑娘,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为了提升修为,手上沾了多少妖兽的血?为了抢夺天材地宝,又有多少同门反目,自相残杀?这些,就不是杀戮了?”
“强词夺理!”苏无痕踏前一步,厉声反驳,“我辈修士斩妖除魔,乃是为护佑一方生灵!争夺机缘,亦是光明磊落,各凭手段!”
“光明磊落?”黑袍人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太虚宗,苏无痕,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你自己不觉得脸红吗?”
苏无痕身形一顿:“你认得我?”
“何止认得。”
黑袍人伸手,慢慢解开了头上的兜帽。
一张曾经无比熟悉,此刻却又无比陌生的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
“师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李…李青云?”苏无痕脑中“轰”的一声,像是被九天神雷劈中,“不可能!你……你不是早在三十年前就……就死了吗?”
李青云!
太虚宗曾经的二弟子,苏无痕的亲师兄!
三十年前,外出历练遭遇魔族伏击,传回的消息是——尸骨无存!
“死了?”李青云嘴角的笑容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师弟啊师弟,你太天真了。师兄我非但没死,反而得了天大的造化,哈哈哈哈!”
太虚子浑身剧震,嘴唇哆嗦着,几乎站立不稳:“青云……真的是你?你……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师父,徒儿给您老人家请安了。”李青云对着太虚子,不伦不类地行了一礼,语气却无半分恭敬,“还要多谢师父您当年的‘栽培’之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