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还能和离,如今,怕是只能得一纸休书。
然而,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本就是侯府理亏在先,将事情都推到王氏头上便是,自己怕什么?
陈太医见这主仆三人反应各异,心里已然清楚,这侯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果真不是宁远侯的。
这当真算得上是丑闻一桩,唯恐宁远侯迁怒,他只能装作不知情,“确实是喜脉,只是脉象尚浅,应当不到一个月。”
宁远侯死而复生到如今满打满算半个月,自己说侯夫人的身子不到一个月,这也还算说得过去。
即便是之后有其他郎中把脉,和自己的说辞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谢知礼压下满腔愤怒和杀意,起身将陈太医送走,还一路送到营帐外头,一副对其十分感谢的样子,以此掩饰府中丑闻。
营帐里,虞清欢和桑如对视了一眼,桑如都哭了,“夫人,这下可怎么办?”
夫人一直未同侯爷同房,这孩子只能是其他三人的,如今被侯爷知晓,自己还有命活吗?
虞清欢的手还在抖,面上却镇定十足,“慌什么,本就是王氏逼迫,就是闹起来,也是他侯府亏欠我。”
最难的处境自己都撑过来了,如今有宅子,有商铺,有银钱,有靠山,自己怕什么?
桑如的抽噎声卡在喉咙里,脑子一下子就转过来了,是啊,本就是老夫人逼迫夫人借种,那二爷不配合,夫人才找上了其他人,现在要追责起来,那就让侯府寻老夫人算账去!
这事二爷也能作证,就是老夫人逼迫的。
想到这,她环顾四周,蹲下了身子,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问,“夫人,这孩子是谁的?”
虞清欢脸色有些难看,能把脉出来,必然得是半个月之前的事,那这孩子就与沐淮安无关。
而半个月之前,她只和小叔子还有东宫的那位同过房,小叔子在喝避嗣的汤药,那这腹中胎儿的生父,便只能是东宫的那位。
可她和太子的事又岂能为人所知道?
这个罪名,只能是小叔子来担。
她咬咬牙,“这孩子只能是谢知礼的。”
见虞清欢的神情,桑如心里已经猜到了。
盯着夫人的肚子,她心里却十分忐忑,夫人怀了皇嗣,这事是好是坏?
就在这时,送走陈太医的谢知文回来了,带着凛冽的寒意,直冲营帐,他一把掐住虞清欢的的脖子,猩红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杀意,额角青筋暴起。
桑如扑上来拽他,却被他反手挥开摔在地上。
虞清欢脸色苍白,含着泪光的双眸透着几分委屈和悲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是我对不住你,你杀了我吧”
泪从眼眶溢出,顺着苍白的脸滑落,“啪嗒”砸在谢知文的手背上。
看着她这副委屈又悲痛的样子,谢知文本该狠绝的心却又松动了,手也开始颤抖——他好恨!
恨虞清欢背叛了自己,更恨自己,明明已经知道了她的不忠,却还是这般不忍。
谢知文将虞清欢死死抵在软榻上,鼻尖几乎贴上她颤抖的睫毛,嘶哑的低吼:“说!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