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宁时笑道,“不仅是商品本身别具匠心,咱们还可以借这些诸如此类的设计,把香囊变成节日文化的一部分。久而久之,提到节日,便会想到咱们的香铺。”
“更有甚者,每逢木曜日这类时候,可以精心布置打折促销活动,让全金陵的人每逢木曜日便来铺子里消费。”
什么疯狂木曜日不外如是。
谢礽点点头,眼中带了些钦佩:“这就不仅是迎合节日,而是要影响节日的习俗乃至创造节日了。”
宁时笑而不语。
这小子不愧是商业天才,这就摸到‘文化营销’的门道了。
她的提议可能在现代看来不算惊世骇俗,但在当时那个环境里,哪怕只是整合已有的传统思路,都能显得独具匠心。
这些节日促销和经营策略在古代本身已经有了雏形,如果放在古代的商人圈子里,其实并不算真正“新奇”的点子。
只不过,每个时代的“新奇”往往是相对的,关键在于如何将已有的思路加以整合、优化或规模化应用,结合特定情境去创新,而不一定要发明全新的方法。
但宁时也无意于教会他太多,只是点到即止,毕竟严格说来这小子和宁时的利益并未深度绑定。
从利益的角度出发,说一些就可以了。
让谢礽放宽心信任她的决策——
虽说看谢礽这个对二姐的态度,任她弄砸一个铺子好像也没啥大不了的,谢家既然有钱,这些毛毛雨便随谢灵伊花了。
“难怪二姐这次会如此上心。”谢礽感叹道,“宁姑娘的见解,确实让人耳目一新。以往二姐虽然也会来问我生意上的事,但多半是敷衍了事。这次倒是难得的上心。”
宁时笑了笑:“也许是谢二小姐突然感兴趣了呢。”
“宁姑娘太谦虚了。”谢礽放下筷子,认真道,“还要多谢宁姑娘救过我姐姐,我们谢府也不会怠慢了贵人,便赠黄金百两聊表谢意。权且当作交个朋友。”
谢礽一挥手,就见巧秋端上一个檀木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绣着祥云纹的锦囊。那锦囊沉甸甸的,显然装了不少东西。
嚯,大手笔。
宁·见钱眼开·时短暂上线:“如此厚礼,这怎么敢当。”
话虽如此,却一点也没有不收礼的意思,谢礽也是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不加以点破。
“宁姑娘救我二姐,便是谢府的大恩人,这小小心意,还请收下。”
“不过我也曾见那大生肌膏的药效神奇,宛如神造一般,迅速生肌止血,过后竟不留一点疤痕,便是大京的天师也未能展现如此伟力,宁姑娘既有如此医术,为何独自携妹隐居在此?”
宁时心下一凛。
这谢家小公子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偏偏在这一刻话说一半。
那未尽之意,分明是在试探她的来历。
她看着谢礽清亮的眸子,竟在那双稚嫩的眼睛里看出了几分精明。
“谢公子说笑了。”她淡淡道:“不过是我机缘巧合得来的药物,并非我所造。至于我的医术,不过是寻常罢了。”
谢礽闻言,目光闪了闪,似是要说什么。
“宁姑娘既然不是医术大家,又远离世俗、无金银傍身,又怎会得到那般奇药?我看宁姑娘远比药方更神奇。”
谢礽话里藏着几分探寻,听着像是随口一说,但话里处处是试探。
“这机缘之事,自然难说。”宁时眼神躲闪,似乎有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谢礽看了自是了然。
“时候不早了。”谢礽站起身,“宁姑娘若是不嫌弃,改日可要常来谢府坐坐。”
宁时起身还礼:“一定。”
她看着谢礽离去的背影,倒也懒得管他太多。
只是她方才一路走来,却确实不见自己妹妹宁殊晴的身影,也不知道到底去哪了,让她心底多了几分记挂。
日头渐渐西斜,池塘里飘来的荷花的香气更浓了几分。她在凉亭中坐着,思绪有些纷乱。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转过头,正见慈涟匆匆而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宁时左瞧右瞧却并不见那个张扬率性的姑娘的身影,想必这会儿不是经营香铺的事儿就是陪她那个风流才子哥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