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抬眸，杏眼依旧澄澈无害，甚至带着点浅浅的温柔笑意：“谢二小姐误会了，我只是比二小姐更了解姐姐。”
“哦？”谢灵伊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倒也是不畏战：“怎么个了解法？”
宁殊晴眨了眨眼，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片刻后，缓缓道：“姐姐喝醉了会心口发热，会不自觉蹭着凉的东西降温。”
宁时：“”
这话
她怎么不知道？！
谢灵伊原本只是随意地看着她，听到这里，神色微微一变，目光变得更深了一些。
可宁殊晴却仿佛没有察觉，依旧语调轻缓地继续：“姐姐酒醒后，头会很疼，不喜吵闹，也不愿意多说话。”
“但如果有人一直在旁边说话，她不会赶人，只是会皱眉，然后极不耐烦地用拇指揉太阳穴。”
宁时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宁殊晴语调依旧温柔，目光落在宁时的侧脸上，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像是在回忆什么特别珍贵的事情：“若是难受得厉害，她会用手指轻轻按着胃口，呼吸放得很慢。”
“然后她会喝很多水，但只喝温水。”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沉了沉，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绢帕的边角：“如果水太烫，她会皱一下眉，水太凉，她会顿一顿才咽下去。”
宁时心口骤然一紧，耳后生出一丝奇妙的麻意。
她不由自主偏头看向宁殊晴，眼神微微变了。
她不记得自己有这些习惯
可这些细节，竟全都对得上。
谢灵伊的笑意也在这一刻微微收了些，目光细细地打量着宁殊晴，眉眼间透出一丝探究。
“殊晴姑娘，”她慢悠悠地开口，嗓音低哑懒散：“你这话未免说得太详细了。”
宁殊晴轻轻一笑，神色如常：“谢二小姐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都对。”谢灵伊语气淡淡：“对得甚至让我都有点意外。”
她眼神落在宁殊晴脸上，打量片刻，忽然笑了一下，声音拖长：“阿时，你听听——你家妹妹连你喝水的温度都清清楚楚，你怕不怕？”
宁时的喉咙有些发紧，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何止是怕？
她甚至有种窒息感。
她下意识地想岔开话题，可谢灵伊却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她抱着剑，似笑非笑地看着宁殊晴，忽然道：“那殊晴姑娘知不知道——阿时睡觉的时候会习惯性往右侧翻身？”
谢小姐又在胡咧咧了，我何时在你眼前睡着过？
宁时眉头一皱，倒也没有立刻反驳。
只是比起谢小姐的胡咧咧，她现在更关心谢小姐的人身安全。
自己妹妹是什么脾性她最是清楚，你这话一出，她估计杀了你的心都可能有了
她刚要开口打个圆场，做个和事佬，却见旁边的少女先声夺人：“当然。”
谢灵伊：“”
谢灵伊是真的没想到宁殊晴会这么坦然，仿佛这根本不是一个值得遮掩的问题，而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谢灵伊眯了眯眼，语调上扬：“那阿时若是发了热，又睡得不安稳呢？”
宁殊晴看着她，声音温柔得仿佛在诉说什么寻常往事：“那我便抱着她。”
宁时：“？”
谢灵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