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能肖想的人。
——心动是什么感觉?
她早就知道了。
就像现在这样。
窗外雨声绵密,空气里是咖啡、糖和水汽混杂的味道。
眼前的人支着下巴,笑着打量她,像慢吞吞拆开一封信。
那一刻,连空气都柔软下来。
如果没有穿越,如果没有来到另一个世界——
如果还能留在江大,留在竺院,留在这个咖啡厅。
如果还能像现在这样,偶尔与姚清微见一面,喝一杯冰得发苦的咖啡,说两句不咸不淡的日常。
是不是
是不是也许,能更靠近她一点?
她攥紧了手里的杯沿,指节发白。
别想了。
她早已不属于那个世界。
穿越了,就该彻底活在这个世界。
明明说了既来之则安之,达观得不行。
可为什么心底却时不时涌上来一些缠绵不尽之意?
少做梦。
她低头,又抿了一口早已融化的冰美式,涩得让人心脏发紧。
而梦境对面的姚清微只是轻轻地,敲了敲桌面,眼神慵懒,像是落在暮色里的灯。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和记忆中不一样了——
“你总是这样——把每道公式都解得漂亮,却解不开自己的心结。”
姚清微忽然倾身向前,带着淡淡的木质香水味,伸手摘掉了宁时的眼镜。
“看,镜片都起雾了。”
她轻轻擦拭镜片,动作温柔得像在照顾一只淋雨的小狗。
“累了就靠着我睡会儿,压力大了就耍赖请个假。你以为江大那些天天喊着‘卷不动’的人是真不行吗?”
“他们可比你聪明多了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下来喘口气。”
她将擦好的眼镜折好放在一旁,指尖似有若无地拂过宁时微红的耳尖。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哦。”
声音忽然放得更轻,带着不容拒绝的柔软。
“现在,闭上眼睛。三秒钟之后要是还让我看到你这双倔强的眼睛”
话音未落,场景陡然崩塌。
黑暗骤至。
宁时猛然睁眼,额间冷汗涔涔,呼吸却像是刚从水底浮出的一样急促。
屋内静得能听见烛芯燃烧的细微声响。
宁殊晴正紧紧搂着她。
少女睡颜恬静,睫毛在烛光下投落浅浅的阴影,脸颊因暖意而泛着薄红,像是一枝被春雾浸湿的芍药,娇艳而温软。
她整个人蜷在宁时怀里,额头抵着她的肩窝,手臂却死死箍着她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让人发疼——仿佛即使在梦里,也固执地认定她会消失。
这是原身的妹妹,美则如娇花照水,暖玉生烟,面容大已长成,姿容亦丰,举手投足都透着一种令人难以拒绝的温软意思。
但她总觉得不知何处差了那么一丝,或许是神韵,或许是气息,就像有香无色的玉兰,或有色无香的芍药,终究不是那朵无香的、却能叫人一眼失魂的海棠花。
是慵懒温柔,是春睡未足,不言不语便叫人心乱如麻。
一丝遗憾从心间悄然流过。
宁时下意识动了动,却没能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