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三岁前被送去的便是惠民寺。”云栖晚道。
陆准不解。
“可据为父所知,你当初送去的不是宝光寺吗?”
“我到宝光寺的第二日便被送去了惠民寺,每逢皇家的人探望时,便又会回到宝光寺。”
听到她被送到惠民寺,陆准和江清芷心里皆是一惊。
“那惠民寺十年前被灭,也是太后所为?”陆准道。
“不,是出自渡生门之手。”
准确地说,是大师兄带着她亲自动的手。
“晚儿,那惠民寺是否有什么秘密?”江清芷道。
云栖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世人所知的惠民寺,济世救人,收留无家可归之人,当之无愧惠民二字。”
“可世人不知的是,惠民寺真正收留的只有女童,为的就是供寺里的那些和尚玩弄。”
“我当初之所以能幸免于难,是因为我刚出生便被送到那,不符合他们的条件。”
“待我大一点时,嬷嬷又故意让我染上天花,他们嫌我晦气。”
江清芷闻言心疼不已,握住她的手。
“那陛下和皇后呢,他们不似那般狠心之人。”
狠不狠心她不知道,但他们也放任了此事。
“嬷嬷向宫中递的信都被太后拦截,每次宫里派来探望的人,也都是太后的人,我们的境况根本传不回宫里。”
“三岁时,嬷嬷因要时刻护住我的缘故,已然油尽灯枯,但她临终前放不下我,恰逢宫中的人来探望,她便故意让我高烧不退。”
“也许是我命不该绝,那次跟随来探望的人是禁卫军首领楚安,他见我危在旦夕,便不顾其他人阻拦,将我抱回了宫。”
虽然她的命被太医救了回来,但烧得太久,她忘记了三岁前发生的一切。
睁眼时便见到一个温柔妇人喂她喝药,那人告诉她,她是她的母后,她满心依赖她。
满心依赖的后果便是一次又一次地抛弃。
而嬷嬷见他被楚安带走后,便安心闭上了眼。
岂不知她是出了龙潭,又入了虎穴。
当年她入天辰山后,大师兄带她下山游玩,碰巧遇到惠民寺的人,她受到刺激当场晕了过去。
大师兄派人将惠民寺查了个底朝天,知道她的遭遇后,便亲自带人灭了惠民寺。
而那些被残害的女孩,也被他安排到了一处隐蔽之地,互相陪伴,安稳度过余生。
直至今日,她还记得大师兄握住她手,将刀亲自捅进那方丈身体里,一字一句告诉她。
“小五,即便身处乱世,为兄也有护你一辈子安然无虞的能力,但为兄知道。”
“小五不是那菟丝花,而是霸王树,生命力顽强,无论身处何时、何境、何地,都能生长得极好。”
“为兄希望你有能力,让你的一生无拘无束……”
听到她如此平淡地讲述,仿佛经历那事的人不似她一般。
江清芷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将她搂进怀里。
“晚儿,都过去了,如今有我们在,我们都会陪着你,那些不值得的人和事,咱不稀罕。”
陆准也别过头,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
“没错,国公府永远是你的家,霜华阁永远属于你,你也永远是为父和你母亲的孩子。”
早就对那些人不抱期待,她岂会不值得的人伤心。
但见陆准如此情绪外露的一面,云栖晚笑得真挚。
“那当然,即便日后义父嫌我闯祸太多,后悔了想把我扫地出门,我也要把国公府的门扒下来带走,还要把义母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