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与否，那就得看你诚意有多大了。”
云玥手心紧了紧，心一横，便准备朝云栖晚跪下去，却被东阳及时阻止。
以为云栖晚心软了，云玥心里一喜。
“你……”
云栖晚很快便打碎了她的美梦。
“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怕折寿。”
她不喜跪人，也不喜别人跪她，更何况，为这么个玩意折寿，多不划算。
对云栖晚总不按常理出牌，云玥气得牙痒痒。
这人是如何做到，在话起话落间，让她的心跟着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的。
见她今日有些识趣，云栖晚好心给她指了条明路。
“云玥，咱们不是第一天才交手，你什么性子，我很清楚，我什么性子，你也很清楚，所以收起你楚楚可怜的那一套。”
“不过看在咱们做了几天姐妹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在云谏面前，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他第一个杀的便是你。”
先前她还以为云谏对阮笙儿的感情是真心的，可从他对云玥的态度来看，也不过如此。
云玥知道，与其落在云谏手里，还不如落在云栖晚手里，毕竟云栖晚没有云谏那么丧心病狂。
“那后续我该如何？”
“静观其变。”云栖晚道。
云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化真相，还能当机立断，诓骗东阳带她来谢府。
由此可见，云玥比他们想象中的有脑子。
没有得到准确的承诺，云玥不甘心，又问了一遍。
“云栖晚，你要如何才肯饶我一命？”
当初云栖晚没杀她，是因为谢老夫人的临终前留下的话，可如今她不是谢府的外孙女，那话自然不作数。
如今她什么依仗都没了，唯一能赌的就是云栖晚心软，可云栖晚会对她心软吗？
“从前之事，是我对不住你，但整件事中，我也是无辜的，看在我代云知柠受过的份上，你再放过我这次，好不好？”
从前她以为她是最幸运的那个，可没想到，她也是棋子，还是那枚最倒霉的棋子。
云栖晚将选择权交给云知柠。
“柠儿，你怎么看？”
看到云玥眼里的乞求，云知柠不为所动。
“云玥，你说你代我受过，你代我受了什么过？”
“是代我受了出生起便被遗弃在废院自生自灭的恨？是代我受了我自小失去母妃的痛？还是代我受了日日担心被云谏毒杀的害怕？”
“你别忘了，我所承受这一切，都是你的亲爹加诸我身上的，你有什么资格打着我的名义，求姐姐放过你？”
云知柠在信王府遭受的这些，云玥也有所耳闻。
“可他也不曾将我视作亲生女儿，他……”
云知柠不想听她辩解。
“当初被调换，虽然不是你的错，且不说你顶着我的身份，在昭云皇宫享受了十五年的荣华富贵。”
“你还顶着我的身份，抢了属于姐姐的宠爱，抢了她的名字，甚至抢了她活命的机会，让谢府失去了外祖母。”
她不在乎那些荣华富贵，但她在意云玥对云栖晚和谢府造成的伤害。
她不止一次在想，如果当初没有被调换，云栖晚或许就不会这么坎坷，谢府也不会支离破碎十年。
“云玥，姐姐不放过你，并非因为你是云谏的女儿，而是你曾经犯下的罪，造下的孽。”
听着云知柠的这些话，云玥的心沉到谷底。
“是我多言，告辞。”
事到如今，她不该还抱有奢望，但是能拖着云谏这个罪魁祸首一起死，也算是一种弥补。
“慢着。”
唤住云玥后，云知柠看向云栖晚。
“姐姐，此事柠儿可以全权做主吗？”
云栖晚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
“当然。”
这丫头虽然已经不再嫉妒云玥，但她知道，她还有心结，所以她才会将云玥交给她处置。
看着云栖晚无时无刻对云知柠的呵护，云玥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一幕。
当年云栖晚刚回宫，老太婆还没挑拨她们的关系，一起在御花园玩耍时，她不慎摔了一跤，云栖晚也是这般温柔地安慰她。
若她们姐妹二人没有反目，云栖晚是不是也还是会这么温柔地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