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刚进门,柳书惊奇道,“小姐,这里有一封请柬。”
说着递给了江映月一封素白底色并手绘竹叶纹的请柬。
一看封面,即知发帖之人极为风雅,文字苍劲有力竹节也描绘得生机勃勃栩栩如生。
江映月素来欣赏有才情的人,不禁笑道,“好笔法,是个书画双绝的行家。”
翻开一看,里面赫然写着几行字:
“本月十五,未时一刻,烟波江上,春风画舫,白衣客卿,静候月临。”
柳书跟着江映月也识字,虽然不太懂书法,但也看得出此人笔锋清俊,不由得赞道,“这人的字确实写的好看,一看就是个翩翩君子。”
江映月笑而不语,此人笔法独特,虽然棱角平和,但却自带一股傲气。
常言道见字如人,她倒也好奇这人是何等风骨。
柳书又对着请柬里的几行字端详片刻,沉吟道,“他说静候月临,不过未时乃是午后,这月,指的莫非是小姐你?”
江映月颔首,“我确实是这般猜测的,不过,我不打算去赴约。”
发帖之人自称白衣客卿,她倒是略有耳闻。
此人颇负盛名,文采斐然,针砭时弊,字字珠玑,是天下读书人的典范。
但江映月自问不怎么和文人墨客走得太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前往。
十五那日,所有的产业转移手续就该办下来了。
她无心附庸风雅,哪怕对方真是个有趣的人,更何况她如今还是有夫之妇,贸然前往总是不妥。
这事暂且搁置。
净手更衣,刚准备休息片刻,却是王氏来敲门了。
在侯府多年,因着王氏是贵女出身,又是长辈,即便江映月执掌家印,每每有事,都是王氏派人来传信,她去青云阁。
王氏主动来见她,似乎嫁入侯府这八年来,还是第一次。
“还真是稀奇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什么陷阱,小姐,我就在旁边守着,再不会让你吃亏。”
上一次柳书出去安排所有下人回府那夜,王氏母子在酒里加了东西,谢如安晚上来敲揽月居的门不肯走,打那以后,柳书对青云阁的三口人是十分戒备的。
王氏走进来时,江映月刚收拾好今日从鸿运米店那里收来的银子和交接文书。
转头看见王氏,她不由得一怔。
这才一晚上的功夫,王氏的两鬓白了许多,整个人憔悴不少。
八年来,自从江映月入府,除了谢如安死讯传来那阵子王氏不吃不喝闹了一阵子,实在是有些形容枯槁,而后多年来一直是养尊处优,保养得宜的。
江映月冷不防见王氏这般落魄憔悴,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不等她开口,却是王氏红着眼眶先跪下来了,
“映月啊,娘知道前几日自己又犯糊涂了,做了惹你不高兴的事情。旁的我什么也不求,安儿在牢里,只是那狱中又阴又冷,你能不能前去打点一下,让他少受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