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双眼,萧子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眼冒金星,手脚发软,可偏偏却还得绷紧着一根弦,时刻关注着安王世子的动向。
好在孟希越只是又在他肩上拍了两下,便起身离开了。
直到传来房门开合的声音,萧子景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确定安王世子是真的走了,这才放松自己,瘫软下去。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屋外,孟希越将门关上,这才不紧不慢地迈开脚步,一路走到默言阁外。
倘若萧子景要是还有能站起身来走两步的本事,便能看到原本被自己买回来的王府下人,这会儿正排列整齐地站成两行,见着孟希越到来,齐齐朝他低下头去。
众人动作整齐,神情恭敬,比面对萧子景这个主子的时候更甚。
“夏至。”
确认萧子景听不到,孟希越这才轻声开口,“一会儿你进去伺候,该说什么自己知道。”
“属下明白!”夏至将脑袋一低。
他在景平王这个麻烦精的手下做低伏小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
“阮姨娘和萧延的情况如何?”孟希越又话锋一转,问起了这两位。
“都在养伤,对自己是被景平王妃所害之事深信不疑。”夏至也跟着又压低了声音。
那两位本来就对景平王妃芥蒂颇深,如今连做梦都想着该怎么报复回来。
“很好,但是,还不够。”
满意地点点头,孟希越却又道,“继续折磨他们,一个也不要放过,景平王府的人一日不对景平王妃恨到骨子里,你们就一日不能停止。”
“还有,不准露出任何破绽,明白了?”
一众下人们连声应是,又排队离开。
院外只剩下夏至一人,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凑上前去。
“主子,”他有些吞吞吐吐的,“景平王现在手中无兵,名声也毁了,您为何还要用他?”
孟希越斜晲了他一眼,表情变得冷淡了不少。
自知多话,夏至忙不迭地垂下头去。
“你跟在景平王身边的时间是不是有点长了,把王府里下人的那些臭毛病都学过来了,嗯?”
“小的该死!”
夏至闻言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紧跟着身子一麻,被一道劲风重重地扫落在地!
他吐出一口鲜血,又爬起来重新跪好。
“下不为例。”孟希越的语气依旧是那么轻飘飘的,“去吧,别让王爷等急了。”
“是!”
夏至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孟希越背着手继续向前,走到王府前院的时候,脚下忽然一顿。
他猛地转身要朝身后某处看去——
“主子!”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方向传来,又将孟希越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怎么样?”他大步走向自己的随从破军。
破军拱手一礼,随即凑到孟希越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雕虫小技!”
轻笑一声,孟希越的语气又沉了下去。
“让人继续跟着,等时机成熟就动手!”
“是!”
“还有……”
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离开,马车声消失后,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从墙后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