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咎却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语气中甚至还是带着笑意的。
“这朝中人人自危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释放了。”
隐月抬起头,面上全是不解。
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让大人们释放?那不全都冲着东厂来了吗?
“去传本督的口令。”
不等隐月想明白什么,谢无咎又悠悠地开了口。
“请诸位大人们好好想想,本督管理东厂期间,可曾冤枉过哪个贪官,又放跑了哪个污吏?本督一心替圣上办事,以圣旨为尊,问心无愧;倒是他们,现在正听信的是谁的谗言?”
说到最后,谢无咎的眼神忽然变得一片森冷。
隐月也被这股煞气波及,低头打了个哆嗦。
他正要应下离开,却听见一阵阵乱声由远及近,朝乾清宫而来!
“九千岁!冯将军反水打开了宫门!”一个御林军狂奔大喊而来。
他声音惊惶,头盔歪斜,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谢无咎身边!
谢无咎一甩袖袍,杀气四溢,“放肆!”
“立刻让御林军退守乾清宫!”他眯了眯眼,“只留出正门大道,放世子和大人们进院。”
“九千岁?”一个御林将军正要听命却又愣住,“这,这能行吗?”
进了院,大殿仅有几步之差,太近了啊!
就算他们能将圣上的寝殿守成铁桶,也还是感觉不太安全!
谢无咎轻笑一声,背起双手来到殿门前。
“本督就站在这里,”他语气轻柔,却让人闻之浑身发凉,“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强闯圣上居所?”
宫门已开,抵抗也只是暂时的,再加上谢无咎下令让御林军只守不战,约莫两炷香之后,在冯将军的带领下,文武百官便乌泱泱地出现在谢无咎眼前,。
看着被御林军里三层外三层镇守着的乾清宫,众人不免接二连三地停下了脚步。
“都到这儿了,怎么,不敢进来?”
谢无咎站在石阶尽头,将外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扬声发话,语气里全是讥讽。
“各位大人刚才不是还质问得义正词严的吗?来,本督没听清,谁起个头,你们重新说一遍?”
九千岁在京中的恶名还是太响亮了,文武百官们闻言齐齐打着哆嗦,不少人脸上显出了怯意。
“谢都督,好端端的,你还是不要恐吓各位大人们了吧?”
孟希越的声音从黑压压的人群里传了来,“还是说,这就是谢都督惯用的手段?真让本世子大开眼界。”
“安王世子于本督而言,也是彼此彼此,”谢无咎哼笑着,“许是本督在京城的年岁有些长,习惯了文明行事,还从来没想过有人敢如此正大光明地带人逼宫,又在圣上寝殿前大放厥词的。”
“孟希越,”他骤然冷下声音,“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连逼宫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以为这儿还是南疆那等荒蛮之地,能让你尥开四个蹄子随便撒野不成?”
没看见孟希越躲在哪儿,谢无咎目光逡巡着,索性也不找了,抬手朝各位大人们一挥。
“还有你们!他野惯了不知礼数,你们也跟着一起散起德行来了?是不是顺手把廉耻也丢了?被这点君子之仪束缚了太长时间,早就想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犯浑发贱了是吧?”
“你们进宫来是干什么的?责问本督?你们可还知道逼宫行同谋反,按律当斩?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是打算到行刑台呐喊,还是托梦吓死本督啊?真是一群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