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挥手,几乎是将一群人赶了出去。
杨红妆很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气乎乎的跟着出了大门。
小跑着追上魏科长:“魏科长,得给你提点意见,你这立场也太不坚定了!”
“我今儿个碰见向阳生产队的社员了,就说今天生产队要开忆苦思甜会,刚才装病的向阳花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要接受贫下中农的批判。”
“可他们都说向阳花在医院,两个老的走不动,向阳花的爸妈说也气病了,向阳花的男人要看小孩。”
“这不是故意躲避么?”
魏科长听见装作没听见,只管大踏步的往回走。
农场重要部门的领导,基本上都是当年部队转业分配的军转干部,都带着部队的作风。
爱憎分明,雷厉风行。
对工作态度不端正,有资产阶级思想,少爷小姐作风,生活作风有问题的,作为保卫科科长,他可以组织职工批评教育。
农场职工之间有了矛盾,职工家庭有矛盾,有蒙拐骗打架斗殴不良行为,可以调节制止参与调查。
像杨红妆刚刚反映的这种事情,如果属实,也可以配合生产队将人送回去。
可显然扬红妆反映的不是事实,别说躺在病床上,可怜兮兮的小姑娘不可能是地主婆,就算真的地主婆病成这样,谁也不忍心送回去。
杨红妆这姑娘,阶级斗争的弦绷得太紧,警惕性太强,已经到了让他反感的地步。
“新社会,一人做事一人当,刚才那病人,你说的叫向阳花的,还没你年纪大,地主婆都是解放前叫的,现在都解放二十多年了,哪有地主地主婆?”
走在后面的王大姐也冷冷的说:“这事就不要提了,咱们是农场,要帮助生产队的社员,社员同志生病了,一定要全力救助,尤其对妇女同志。”
跟着来的两个保卫科干事,对扬红妆也很不满。
保卫科工作很忙,每天光是配合王大姐调节家庭矛盾,婆媳矛盾,职职工之间的矛盾,就,昏头转向。
每年的麦收季节又经常会发生偷盗事件。
可杨红妆,农场的几个所谓的积极分子,什么事都都能牵扯到阶级斗争,都能牵扯到坏分子搞破坏。
可很多其实不用上纲上线。
弄得他们很难做!
杨红妆见大家都不高兴,能代表场部的妇女主任王大姐,保卫科长都不向着她了。
知道今天反映的情况得不到解决了。
跟着到了场部门口放慢了脚步,放弃了进去找场长书记继续反映的打算。
她是卫生院的积极分子,对思想不积极,意志不坚定,工作不认真,作风不正派为人不正直的人,都负有监督揭发的责任。
她觉得自己做的很好,对得起农场的培养,但是最近段时间,她也看出来了,场部几位主要领导,包括卫生院院长几位主要大夫,对她都很有意见。
书记有一次甚至明确的指出,她太小题大做太过上纲上线,有点打击她的积极性。
她觉得书记场长都不太称职了,没有立场,没有痛打落水狗的魄力。
可官官相护这个道理她多少还是懂点的。
抬头看苏沃林无精打采的从场部走了出来,表情很沮丧。
迎上去,拉着她的胳膊:“三林,怎么了?这个时候你不上班,去场部干什么了?”
苏沃林说:“我去找王大姐,想反应一下金珠的事。”
“她跟张全不清不楚。”
杨红妆点了点头:“王大姐刚进去,你怎么出来了!”
“我陪你去,咱们就应该让王大姐出面好好批评批评金珠这样,对感情不专一,勾三搭四的人。”
苏沃林摇了摇头:“不去了,刚才我进去就碰见金妲己了,我找她说清楚,她说,还是我没本事,我如果有本事的话,有她没她不都一样吗”
“还说都一年多了,张全还不给个肯定的答复,说明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还不深。”
“我当时气急了,就给了她一巴掌”
“我就随手扇了她一巴掌,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她就像个纸人一样倒在地上了”
“广播站那几个拍马溜须的,好像我杀了她似的,全都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