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木夏扶李雅竹进了屋子,倒了杯水,家里没解暑药,回隔壁找到清凉油,几瓶藿香正水。
她是体力劳动者,除了今年休探亲假,往年这个时候就是顶着毒辣的太阳干活。
知青点会每人发两盒藿香正气水,防止他们这些大城市来的知青们,受不了毒辣的太阳中暑。
还剩了点,她搬来的时候带着。
给李雅竹鬓角抹了清凉油,喝了藿香正气水。
帮她躺下休息,
袁木夏回去做饭。
擀了面条,炒了西红柿鸡蛋,青菜。
先给李雅竹端了过去,自己吃完,等广播放完咱们工人有力量,上班的人都回家了。
才将带给向阳花的饭菜装在篮子里。
下坡路上碰见苏沃林回家,谁也没理谁,擦肩而过的时候各自侧着身子,互翻白眼。
下到坡底,苏大同端着个饭盒过来了。
看见她停下来:“小袁,我听小杨说,卫生院住了个病人,是向阳生产队社员,是你朋友,家里成分不好,为了躲忆苦思甜会才装病住院的?”
“是这么回事吗?”
袁木夏说:“有,我朋友叫向阳花,就是向阳生产队的社员。不过她不是躲避忆苦思甜会,她已经七个月的身孕了,肚子疼的受不了,生产队的赤脚医生不在,被家人送到卫生院的。”
“当时病情很严重,如果不是程大夫中大夫全力抢救,指不定一尸两命呢。”
“现在危险期过了,正在治疗呢。”
“卫生院救死扶伤,治病救人没错吧?”
哦。
苏大同说:“没错没错,只要不是现行反革命,成分不好,生病了总得治疗吧。”
“小袁,你也别多想,我是怕影响到你才问的。”
“我不会多想。”袁木夏看了眼苏大同手里的饭盒:“我朋友虽然成分不好,可她没有反对新社会,反对国家建设,小两口一直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努力的表现”
“再说了,建国都这么多年了,成分不好也是以前的,现在老地主都被改造成生产队的好社员了。”
“更何况她新社会才出生,是祖国的花朵,社会主义接班人。”
嘴头子够利索。
苏大同端着饭盒上坡了。
苏大同终于开窍了,知道给老婆打饭回去了。
早知道刚才不管李雅竹,给苏大同表现的机会。
这个季节病人少,三病房只住了向阳花一个人,另外几张病床就空着。
大夫已经下班,值班大夫也没在,只有一个小护士在护办室吃饭。
向前进,躺在舒舒服服的病床上,呼噜声震天。
液体挂完了,向阳花很煎熬的躺在病床上,忍受着向前进的呼噜声。
看袁木夏进来,满脸嫌弃的指着向前进:“快让他出去,吵死了,隔壁病房的人都受不了找来了,可我怎么喊都喊不醒他。”
袁木夏放下饭盒,摇醒向前进,他尴尬太腼腆的笑了笑:“在家干活太累了,病床太软太舒服,睡着了。”
袁木夏说:“我给你们带了面条,向前进,你晚上回不回去?”
“回去我陪阳花,不回去,一会儿我回去。”
向前进飞快的看了眼向阳花:“听花的。”
向阳花说:“木夏你回去吧,你不是说你男人回来了吗?”
“我爱人!”
袁木夏坚定的纠正。
她听向阳话说你男人,别扭。
“好好好,你爱人你爱人!”向阳花笑了:“我是农村人,男人叫惯了,你是工人,叫爱人好听。”
袁木夏说:“爱人显得亲近,亲切,甜蜜。”
她拿的是最大号的饭盒,足足能装三大碗面条。
油盐酱醋都已经放,好拌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