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琪顺嘴道:“那快去吧。”
目送两人离开,葛母惊讶:“不是说,离了?”
“嗯,”葛琪温声,“他们俩打小就吵吵闹闹的,现在樱樱有孕,小二不放心。”
葛父肃声:“女子该以夫家为重。”
葛琪垂睫,没吭声。
葛母劝道:“我瞧小二和樱樱都听你的,要不你劝劝,至少该尊敬长辈。”
葛琪含糊嗯了下。
“多谢亲家好意了,”席素玲笑道,“其实我们也有错”
葛父摆手:“哎,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要错也是子女错。”
葛琪全程沉默。
路樱歪进客厅拐角沙发,视线对着人群中央的葛琪。
“干嘛,”金北周贱嗖嗖的,“大嫂喜欢男人。”
路樱没心思跟他计较,她每次看见葛琪处在父母长辈中间,就仿佛看见一只蛛网上的虫子,越挣扎,黏得越牢。
金北周低眸:“拿的什么?”
路樱回神,把盒子给他:“你的。”
“”
看见那套衣服,金北周脸色一冷:“不要。”
“你爱要不要,”路樱不耐烦,“又不是我的。”
金北周胸膛起伏,捏着纸盒的手指骨骼发白,像是陷入某段非常糟糕的回忆,表情越来越难看。
“诶,”路樱好奇,“你妈是怎么逃的”
“你少问,”金北周冷声,“我是不会告诉你让你学去的!”
路樱切了声:“学不了,因为我不要孩子。”
她要逃也不带小孩逃。
“”
男人眼睛都气红了。
周寒蝉带他逃出去那晚,恰好是他两周岁生日,这套衣服,是为他生日特地做的。
时至今日金北周依然记得那晚的恐惧与惊惶。
他唯一庆幸的,是周寒蝉没抛弃他,没把他独自留在那个家族。
可路樱说得没错,若是不带他,周寒蝉能逃得更容易,兴许也不会丧命。
他这短短一生,究竟是在活什么。
明月犹在,独不照他啊。
空气凝结老半晌,金北周猩红着眼,把衣服收了,就宛若刚才自厌自弃的情绪没出现过。
“我收了,”他冷冰冰的,“以后我会跟路九月讲她爸爸小时候的事情,但我不告诉她妈!”
路樱平静道:“兴许我那时已经在逃跑的路上死了”
没讲完,金北周一个狠戾的眼神。
这眼神冰冷嗜血,警告浓到外溢。
“你最好努力活着,”金北周一字一字地挤,“否则你死,我就死,留路九月一个孤儿任人欺凌,爸爸妈妈去后你还有外公,咱们去了,路九月就只剩她自己!”
显而易见,路樱被这话激到了:“你死我都不会死!我女儿会幸福开心一辈子!”
金北周食指略弯,勾住她脸庞落下的一缕发丝,轻柔地掖到她耳后。
“嗯,这是当然,”他温柔到令人恐惧,“我们女儿自然是要幸福一辈子的。”
短暂地停顿。
金北周弯唇:“我家路公主也要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