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澄不会觉得他这种大包大揽很是有英雄气概吧!那番自诩深情的剖白,不过是自我感动的独角戏,旁人听来只觉愚蠢可笑!
认什么认啊!
裴桑枝冷笑一声,眉梢眼角尽是讥诮:“好一个情深似海!这等关头还惦记着护裴春草。”
“既然这般难舍难分,不如八抬大轿迎她过门。反正成家那样的高门大户,原也瞧不上她的出身。”
“不对,还娶不得。”
“你尚有婚约在身,得用纳妾!”
裴谨澄厉声喝道:“住口!”
“这府中上下,就数你对明珠恨意最深。最开始装得温良恭俭,真面目却最是阴险歹毒。今日这桩事,保不齐就是你一手策划,为的就是要我与明珠身败名裂!”
裴桑枝:答对了,有奖励!
奖励裴谨澄从世子之位上掉下来。
奖励裴明珠被一顶小轿送入成府做妾。
裴桑枝冷眼瞧着裴谨澄,理直气壮道:“呵,我一手策划?”
“你、裴春草、裴临允,你们三人倒真是对我言听计从啊!怎么?是我让裴春草和裴临允深夜造访明灵院的?是我命裴临允褪去外袍只着中衣的?还是我指使你和裴春草在此啃来啃去的?”
“呵,我竟不知自己还有这般通天彻地的本事!”
“你说话前,先过过脑子,想想合理不合理,别像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永宁侯只觉得脑中嗡鸣作响,思绪纷乱如麻。
有那么一瞬,他也疑心过这出荒唐又恶毒的戏码是裴桑枝的手笔。
可这念头不过电光火石间便消散无踪。
裴桑枝何等精明,最是计较利害得失!
更何况,以谨澄三人的性子,又岂会甘愿做裴桑枝手中提线木偶?
“够了!”
永宁侯尚在踌躇之际,裴驸马猛然拍案而起,震得案上茶盏叮当作响:“好个恬不知耻的恶人先告状!本驸马怎会有你这等不肖子孙,永宁侯府列祖列宗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对嫡亲妹妹冷酷无情,对养妹心怀龌龊,甚至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
“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也配做侯府世子?”
“休得胡言攀诬桑枝!在被你们这厢腌臜动静惊扰之前,她一直在为公主殿下焚香抄经。”
“从始至终,桑枝的一举一动都未曾有片刻离开本驸马的视线。”
“怎么?莫非你还要将这桩兄妹乱伦、兄弟苟合的龌龊勾当,也栽赃到本驸马头上不成?”
“你什么东西,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配不配让本驸马如此纡尊降贵的算计,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裴临允双目圆睁,急声道:“祖父明鉴!孙儿已经将事情原委尽数道来,您为何还是不肯相信孙儿?”
裴驸马:“那你说说,你怎么会衣衫不整地出现在明灵院?”
裴临允哑口无言。
他若能道出个所以然来,此刻也不至于这般茫然无措。
既非裴桑枝所为
亦非长兄手笔
难道是他自己梦游般迷了心窍,浑浑噩噩地走过来的不成?
裴临允怀疑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