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棚周围悬挂着许多灯笼,驱散了黑暗,有许多学子已经提前在这里等待,面容大多年轻稚嫩,眉宇间带着忐忑与紧张。
陈及冠看了看队形,和周云文一前一后排在后面。
他们和其他学子刻意保持着距离,免得被人陷害栽赃。
人心不可测,有些学子自觉无法在考试上胜过别人,便在考场外面做手脚,直接干掉竞争对手。
陈及冠虽然目光一直盯着前方,但余光却在左右巡视,手中的考篮也紧紧护着。
就在这时,他瞳孔微缩,前方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悄悄将一张纸条放在了一名学子的考篮里。
那名学子全然不知,依旧在和旁边的好友轻声交谈。
陈及冠冷漠看着这一切,没有丝毫提醒的想法。
死道友不死贫道,即将要进入考场,他可不想多生事端。
他相信不只他一个人看见了刚才中年男人的动作,但依旧没有人出声,谁都不想当出头鸟。
要怪,只能怪那名学子自己心太大,警惕心太轻。
但陈及冠的防备心却变得更重,剑眉微微竖起,身上散发出冰冷的气场,将人拒于千里之外。
天微微亮的时候,考官带着一队衙役来到了考棚。
和县试的时候差不多,考官负责核对信息,衙役则检查行李和搜查身体。
但府试的检查难度更甚,还要检查衣服有无夹层,脱光衣服还不算,连耳蜗都要检查。
好一番折腾后,陈及冠重新穿上青色的曲裾长袍,拎着考篮朝里面走去。
还好他没有携带糕点一类的吃食,否则又要被衙役掰碎,这次他带的是咸菜肉酱和米饭,用一个竹盒装着。
四月份的天气不冷不热,哪怕是吃冷的也没关系。
就这衙役都用筷子搅动四五遍,看着乱糟糟的,一度让陈及冠眼皮抽搐。
拿着木制号牌,当看到自己的号舍,顿时眼前一黑。
天菩萨,他怎么被分到臭号来了。
自己的号舍显然就在考棚最后面,隔着一个木板便是茅房。
茅房不似普通的旱厕,而是数个木桶放在里面,周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陈及冠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是木桶,想来衙役每天会清理的吧。
不然像是县试的时候,所有污秽物累计足足五天,会把人给熏死的。
一想到这里,陈及冠便打了个激灵,感觉胃里已经翻江倒海,他本就有轻微洁癖,如此怎能受得了。
“请考生回到号舍,不得在外逗留。”
衙役的提醒声响起,陈及冠这才回过神,迈着沉重的脚步朝号舍走去的同时,也看见了另外一位呆愣在原地的考生。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惺惺相惜的眼神。
原因无他,这名考生也是挨着茅房的,不过是另一侧,虽然距离距离茅房要远上几步,但差别不大。
这个位置,也就小臭号。
两人同病相怜,齐齐叹了一口气。
陈及冠坐在长条木凳上,环视狭窄的号舍,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自己该听一听方景河的话,拜一拜孔圣人和文昌菩萨,这下惹得二位不喜了,将自己分到了臭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