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时的他一定是最无助的时候。
因为一旦某神明被去除神职,就会变成神中的最底层,就会被别的神明唾弃和蔑视。
对于每一个成年的神明来说,神职,无论是怎样的职务,都是拥有身份和归宿的象征。
一旦失去神明应该有的,最基本的“善”的品性,然后再被革除神职,就相当于没了自己的落脚地了。所以,无论此时,他愿不愿意见到我,我都想要去到他的身边。
随着我的敲门,玛门早有预料般很快 打开了门,并且见到我的到来毫不惊讶,“达芙妮。”
我气喘吁吁,“亚,亚伯汗,在你这里吧?”
玛门倒也没隐瞒,“嗯,他现在无处可去,暂住我这里了。”
我的脑袋使劲越过玛门去看玛门家里的里屋有没有亚伯汗的身影,“我想见他。”
而玛门则用自己比我宽大的身躯,挡住了我往屋内扫视的视线,“他说不见任何人。”故意顿了顿,“尤其是你。”
我顿时哑然。
虽然,但是……
“我只见他一面好不好,我保证!完完整整的看到他安然无恙我就走!我保证!”
“可是……”
“让她进来吧,玛门。”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响起,从里屋缓缓踱步走出了一个我朝思暮想的身影。只见他脸上的链条早已被解开,依然是银白米黄的发色,那席白色的花边衬衣,取而代之的是现在的乳白色宽大毛衣。
至于,他有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了。可能就是他的举止,神色,还有眸子里的色彩了吧。
以前的他,虽然也从来不会有什么多余的面部表情,也依旧是这副清冷的少年模样,但是至少他眼底是如湖水般澄澈的。
但是他现在——眼底的光好似被掐断泯灭,松松垮垮又慵懒冷漠的感觉,几乎将人拒之于千里之外。
有些不耐烦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下一秒就能因为厌烦而将我扫走。
我怯生生轻唤道,“亚伯汗。”
在看清是我后,亚伯汗眉宇一褶,“是你啊,达芙妮,偷走我妹妹的小偷?”
顿时,我想说出口的所有带着辩解的言语,都卡在了喉咙口,然后又被我吞了回去。
而亚伯汗则十分果断干脆,“走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既然你说想看我,那现在应该看够了,可以走了吧。”
我顿了顿,眼眶早已朦胧一片,“对不起,可是我……”
打断,“其实,我本来已经即将说服自己原谅你。可是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现在的我,因为善丢了的我,想要坦然的,真正的,原谅你,是根本做不到的。所以,你走吧。”
看着他毅然决然的,要赶我走的模样,我的脚底好像灌了千斤水泥般重。
我低着头,用发丝遮盖住自己欲盖弥彰的眼泪,抽噎,却又倔强地说道,“那是不是,是不是,只要你的善回来了,你就能够出于你的善的品格去原谅我了?”
听罢我说的话,他沉默了。
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毫无情面的,把门关了,将我拒之门外。
如果是以前,他再怎么生气都不会这样的,真的不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