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桨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疼，林英揪着江白的领子把他摔进机舱，警服袖子蹭着舱门上的铁锈：“再敢耍花样，老娘把你从三千米高空扔下去喂鱼！ ”她一脚踹上舱门，军靴底黏着不知谁的血，在金属地板上踩出暗红色的脚印。
江白慢悠悠调整了下被扯歪的领带，指尖蹭到林英手背的擦伤：“林警官，绑架医生违反《刑法》第二百三十九条。 ”他从西装内袋摸出块消毒纱布，“顺便说，你手上的伤口感染了停尸房的霉菌。 ”
“感染你祖宗！”林英夺过纱布砸在他脸上，配枪“咔嗒”上膛，“上周苏家祠堂爆炸案，监控拍到你在后门埋炸药——别跟我说是去义诊！ ”
陆月把军靴踩在驾驶舱仪表盘上，单手扯开缠着绷带的胳膊：“都闭嘴！ 燃油表不对劲！”她突然拔出匕首插进控制面板，撬出半截被咬烂的电线，“这他妈是老鼠啃的！ 有人动过手脚！”
石兰的直播杆从后排缝隙挤过来，镶钻手机壳反光晃得人眼花：“家们人听见没！ 豪门追杀实况！”镜头扫过江白渗血的衬衫下摆，“江医生这血型颜色不对啊，该不是得了绝症——”
“绝症你妈！”林英一枪托砸碎她补妆的粉饼盒，“上个月扶贫办贪污案，你收钱在直播间造谣的事还没算！ ”粉饼碎屑里掉出张皱巴巴的支票，收款人签名栏潦草地写着“苏雪凝”。
江白突然拽过林英的胳膊，沾血的手指在舷窗上画了串数字：“这是湄公河赌场的洗钱账户，上周刚往石记者海外账户转了二十万。 ”他转头冲石兰挑眉，“瑞士银行的密码是你生日？ ”
石兰的尖叫被突如其来的子弹声打断。 狙击枪子弹“当”地击穿尾翼，直升机猛地倾斜，林英的后脑勺重重磕在舱壁上。 她摸到满手血正要骂，江白已经扯开急救包给她包扎：“别乱动，你后脑的旧伤是三年前替我挡钢筋留下的。 ”
“用不着你假好心！ ”林英甩开他的手，警棍戳着他胸口，“祠堂地下室的二十具尸体怎么解释？ 每个后背都有和你一样的疤！ ”
陆月突然猛拉操纵杆，直升机在云层间剧烈颠簸。 她扯着嗓子吼：“燃油漏了！ 准备跳伞！”军靴踹开后舱门时，狂风卷着雨点砸进来，“石兰！ 把你那破直播关了！定位器藏在手机壳里！ ”
江白突然夺过石兰的手机扔出舱外，镶钻外壳在阳光下划出刺眼的弧线：“苏家雇的狙击手就靠这个追踪我们。 ”他转头冲林英冷笑，“林警官现在信了？ 你保护的‘好记者’才是内鬼！ ”
“放屁！”石兰扑上来抓他的脸，美甲在他脖子上划出血痕，“上周你半夜溜进殡仪馆，跟烧尸工买了两桶柴油——要不要我把收据贴直播间？ ”
林英的配枪突然顶住两人中间：“都他妈给老娘安静！ ”她扯开座位下的暗格，成捆的现金哗啦啦散出来，“这才是真正的‘证物’！ 扶贫办失踪的三百万，全是苏家用直升机运毒的洗钱款！ ”
江白捡起张钞票对着光看：“连号旧钞，油墨味掺着海洛因——林警官闻不出来？ ”他突然撕开钞票边缘，抽出张泛黄的合影，“这夹层里的照片，是你爸卧底时的缉毒组全家福吧？ ”
陆月的军靴突然踩住那张照片。 她脖颈青筋暴起：“林卫国是我同期警校同学！ 他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 ”匕首突然插进江白耳侧的舱壁，“他说如果自己出事，就让老子盯着你！ ”
直升机猛地向下俯冲，林英的警徽从领口飞出去，挂在舱顶的钩子上晃荡。 她红着眼去够，却被江白拦腰抱住：“不要命了？ 燃油箱要炸了！”
“炸了正好！ ”林英嘶吼着甩开他，“你们都知道我爸怎么死的！ 就他妈瞒着我！”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狰狞的弹孔疤，“这是七岁那年替我挡枪留下的！ 你们谁敢说不知道凶手是谁？ ！”
暴雨从破洞的舱顶灌进来，石兰蜷缩在角落发抖，直播手机泡在水里还在闪烁：“家人们快报警啊……”江白突然把降落伞包砸进她怀里：“报警？ 接警的是苏家二叔！”
陆月拽着操纵杆的手暴起青筋：“跳！ 现在！”她一脚把石兰踹出舱门，“落在西南方礁石区！ 那里有渔船接应！”
林英最后看了眼燃烧的仪表盘，揪着江白的领带纵身跃下。 狂风撕扯着她的怒吼：“江白！ 你要是敢死——”
咸涩的海水吞没了后半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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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坠落荒岛
断成两截的降落伞挂在椰子树梢，林英的警服外套缠着江白的领带漂在浅滩。 石兰一瘸一拐地捡回直播手机，镜头拍到礁石缝里卡着的警徽编号ly0725。 陆月从战术包翻出防水地图，泛黄的标记指向苏家走私船的老巢。 潮水褪去的沙地上，二十个缠着金线的漂流瓶一字排开，每个都塞着林卫国殉职案的残缺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