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舟站在餐厅玻璃外，晨光将他的影子压得扁长，像张褪了色的旧报纸。
他看着顾逸尘替黎漾擦去嘴角面包屑的动作，攥紧的手指节泛白。
橱窗反射的光晃过他眼底的血丝，最近他为了消除之前的事情对沈氏的影响，已经好几夜没合过眼了，那些疲惫此刻化作尖锐的刺痛，扎得他喉间发腥。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大早就让他看到这副画面。
他倒是忘了，沈氏和菱赛就在同一栋办公楼，这两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地下，你侬我侬。
沈砚舟此刻很想冲进去问问黎漾，怎么就这么急不可耐，他们才办了离婚证两天而已，她就迫不及待跟顾逸尘勾搭在一起了。
他看着她咀嚼时腮帮鼓起的模样，与记忆中某个清晨重叠——那时她刚嫁进沈家，坐在餐桌前啃三明治，碎屑掉在桌布上，他还笑她“像小仓鼠”。
“沈总？”李助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您没事吧……”
沈砚舟唇边溢出一丝冷笑：“我能有什么事？”
他盯着餐厅内相谈甚欢的两人，黎漾正将一块煎蛋递到顾逸尘唇边，那是她从前对他做过的动作，带着笨拙的亲昵
这还叫没事？
老板这脸色都快赶上雷暴天气的云了。
李助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瞬间噤声。
玻璃幕墙映出黎漾的笑脸，比记忆中在沈家时明亮许多，而顾逸尘垂眸张嘴的模样，竟带着几分纵容。
沈砚舟盯着玻璃幕墙内的画面，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黎漾递蛋的动作太过自然，像把锋利的刀刃，剜得他心脏生疼。
“沈总，董事会还在等您……”李助理的提醒被一声闷响截断——沈砚舟的拳头重重砸在橱窗上，惊得侍应生手中的咖啡杯险些落地。
黎漾受惊抬头，目光与他在玻璃上相撞，递蛋的手悬在半空，像被定格了一般。
“沈砚舟？？”
这人怎么在这儿？
黎漾瞪大眼睛，该不会又要发疯吧？
她可不可以装作没看见？
在线等，挺急的。
沈砚舟的拳头悬在橱窗玻璃上方几厘米处，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
黎漾受惊的眼神像根细针扎进他心脏。
此刻她的目光里只有戒备。
“沈总？”李助理的声音带着颤抖，“您答应过董事会今早十点前敲定融资方案……”
他的喉结滚动着咽下腥甜，指尖在玻璃上抹过一道血痕。
不远处写字楼的电子屏跳转着股市数据，沈氏股价的绿色曲线如利刃割进视网膜——他不能在这时候失控，现在正是沈氏的关键期，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和顾逸尘起正面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