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夏气得蹭地站起来，却被黎漾一把按住。
她强装镇定地抿了口酒，余光瞥见顾逸尘正与合作商交谈，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
男人似乎有所感应，突然转头，目光精准锁定在她身上。
“别冲动。”黎漾低声安抚姜夏。
姜夏冷哼一声，故意提高音量，“我看有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自己没本事，就羡慕嫉妒别人！”
黎漾按住姜夏的手微微用力，她看着姜夏气红的眼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别气了，总有人是要依附别人而活的，刚才说话的那几位，和林氏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这些人应该是想要在林仲平面前表现一下的。”
“哦～我明白～”姜夏点头，轻蔑道：“就是想要捧林氏的臭脚嘛，我还以为某些人有多高尚呢。”
黎漾的指尖在姜夏手背轻轻叩了两下，示意她看向斜对角的长桌。
三位身着华服的名媛正聚在一起，香奈儿耳钉在灯光下晃出冷芒，其中一人正是方才阴阳怪气的张太太。
“多高尚不敢说，”张太太余光瞥了一眼顾逸尘的方向，确定他应该听不到这边的对话，才开口嘲讽道：“却不像有些人上不了台面……”她拖长语调，目光扫过黎漾，“怕是靠床上功夫上位的吧。”
她刻意将声音压得极低，却偏巧让黎漾和姜夏听得清清楚楚。
“张太太对我的上位方式很感兴趣？”黎漾手中的香槟杯在灯光下划出优雅的弧度，她突然笑道：“不如说说，您丈夫的招标书，是靠什么送到林仲平办公桌上的？”
她和姜夏最近调查张启明的时候，可是搜集到了不少林氏的信息。
张太太的笑容僵在脸上，耳钉随着脖颈的颤动轻晃，“黎助理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黎漾轻笑，指尖摩挲着杯沿，“只是听说林氏最近在查内鬼，但凡和招标案有关联的——”
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尤其是收了好处的，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姜夏趁机补刀：“自家一屁股烂账，还有闲工夫关心别人的私事。”
张太太的脸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半步，高跟鞋险些扭到脚踝。
她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这边，才咬牙切齿道：“这里可不是你们能胡说八道的地方！”
黎漾挑眉，“是不是胡说八道，您心里清楚。不过我这人向来大度，”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张太太惨白的脸，“只要您现在道歉，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听见。”
“道歉？”张太太拔高声音，“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道歉？”
宴会厅的音乐忽然变调，是《月光奏鸣曲》的前奏。黎漾顺着乐声望去，顾逸尘正与合作商握手，黑色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男人转身时，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这边，唇角微微扬起。
“我配不配，”黎漾将香槟杯轻轻放在侍者托盘上，“取决于你想不想身败名裂。”
张太太冷笑一声，“就你？想让我身败名裂？给顾逸尘当了几天助理，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黎漾叹了口气，忽然拿起桌上的红酒瓶，“至少现在——”酒液在水晶瓶中晃出涟漪，“让你闭嘴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你敢！”张太太下意识后退，后腰撞上餐桌边缘。
黎漾挑眉，指尖松开瓶塞。
张太太的尖叫在《月光奏鸣曲》的旋律中显得格外刺耳，她的丈夫闻声匆匆赶来。
“怎么回事？”张启德扫了眼妻子礼服上的污渍，转头瞪向黎漾，“黎助理，你这么嚣张跋扈，顾总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