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都得在装殓前全数备好,不可谓不紧急。
不过,宝琴在府中就是替成容管着库房的,如今正好有了大用,能帮成容不少忙。
后宫的事忙中有序,而顺德帝这边则是闳稷守着,他同样忙得脚不沾地。
顺德帝昏迷,礼部丧仪的事和前朝政务都不能停,加上为了方便听太医的诊治,闳稷就直接住进了九极殿。
顺德帝醒来那日正好是大殓前一日,刚睁眼便看见闳稷在皱着眉批折子。
“稷儿……”顺德帝脑袋发沉,眼皮感觉睁不开似的。
太医和徐朝筠都在,见人醒了便上前诊脉。
闳稷走过来蹲在榻旁应他:“可算醒了,您晕了整两日。”
“朕知道,朕…不中用了,外头…外头如何了?”顺德帝睁不开眼索性闭上,他掩去喉间一丝涩意:“太后那…”
徐朝筠和丁太医轮流诊脉,如今都朝闳稷摇头。
闳稷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随即让他们退下。
“明日便是太后大殓,礼部和翰林院拟了好几个谥号来,我想着您肯定想自个儿拟,因此都留待不发。”闳稷往榻前靠得更近了些。
顺德帝嗯了一声,随后叹了一声:“朕…朕明日要为母后钉棺。”
“可您身子得好好养着。”闳稷低着头不赞成,声音里带着少见的哀伤:“皇兄,您再好好养养吧。”
顺德帝拍拍他的手摇头:“她是我娘啊稷儿,我这儿子做得不好,往后也不能再为她做什么,这次便随了我的意吧。”
两人都沉默着,良久,闳稷才闷闷点头:“我陪着您一道。”
太后薨逝,皇帝身为人子要服斩衰,重孝加身,钉棺只是其中一样。
但顺德帝的身子已无力再支撑他做得更多了。
大殓那日是二月初五,顺德帝在写完圣旨钉完棺后便彻底昏过去不省人事。
也是自此以后,朝中大小事务就全由闳稷做主。
太后的梓宫要在宗兆殿停灵四十九日,这期间前朝百官要依等级着素服,民间百姓则禁嫁娶百日。
而成容这边因着准备都做得充足,从王府到宫里处处都看得细致,即便有人想拿闳稷做文章也找不到说法,因此,除了骂成容一句越矩代疱外也没法子了。
叶太后发殡那日顺德帝依旧没醒,一切事宜都是闳稷安排。
明眼人都看得出,顺德帝如今已然时日无多了。
新旧交替的过程总是难捱的,闳稷在宫里回不来,王府里便都是由成容管着。
三月底的时候,吴氏忽然说想见成容。
是鸣枝来回的话,其实鸣枝自个儿也有些忐忑。
因着若按之前避成容锋芒的程度,吴氏若是有事要说会自个儿来。
但此番她却没有如此。
成容闻言也没有怪罪什么,沉默片刻才说知道了。
会说些什么成容能猜到,不意外,早晚都会有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