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北那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哪个向导睡个午觉睡到太阳都快落下了,也没有半点动静?
她不会昏睡过去了吧?
“鱼向导?你睡醒了吗?”师北压低了声线,带上了几分讨好。
帆布内侧响起了摩挲声,就好像鱼清刚刚翻了一个身似的。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会以为她还在睡觉,不会进去打扰她,就这样忽悠过去了。但这次不行,这次他就是来确定帐篷里的人是不是她的。
“看来你是醒了,我听到了,你再不说话,我可就进来了。”
师北故意放缓呼吸,说完就猛地掀开了帐篷——空荡荡的行军床上只有一张被子。
被子下面,那个小纸人悄无声息地化作青烟消散了。
小纸人消失的瞬间,鱼清便就收到信息,轻轻笑了一下。
她是真的没想到,师北这个时候才发现她不见了,她以为就能拖个一顿饭的功夫……
帐篷内,师北连忙在帐篷里翻找起来,还拿出小儿肺气虚弱证,紧张通知了驻地的所有人:“鱼向导不在帐篷,赶紧搜索驻地。”
“是,队长。”
……
暮色如墨,将营地染成一片暗沉沉的灰。
师北在帐篷外来回踱步,军靴踩在碎石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在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队长,方圆五里都搜遍了,什么线索都没有。” 队员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
师北猛地转身,眼中寒光闪烁,吓得队员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内心的焦躁,沉声道:“扩大搜索范围,一定要找到她!”
风裹挟着枯叶掠过营地,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师北站在原地,看着队员们四散而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挫败感。
他自诩警惕性极高,却还是让鱼清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这不仅是对他能力的质疑,更是对他的羞辱。
“队长,要不要通知宿南队长?” 一名队员壮着胆子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师北的身体瞬间紧绷,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通知宿南,就意味着承认自己的无能,承认自己连一个向导都保护不好。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鱼清生死未卜,他不能再这样盲目地找下去。
“联系宿南。”
师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让他带人过来支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夜幕彻底降临,营地亮起的盏盏灯火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渺小。
师北望着远处漆黑的山林,心中暗暗发誓:不管是谁掳走了鱼清,他定要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
接到师北紧张通知的宿南:他好像想起自己忘记的事情是什么了。
他忘记和师北联系,告诉他鱼向导在自己这里了。
他抬头,正好看到鱼清正在旁边的火堆烤肉。
篝火噼啪炸开火星,将鱼清的侧脸染成忽明忽暗的金红色。
她正用树枝串着野兔肉翻转,三五个队员围在旁边,有人递盐罐,有人扇风,殷勤得活像等着投喂的金毛犬。
“不用找了,鱼向导在我这里。” 宿南话音未落,对讲机里传来重物砸地的闷响。
“她怎么会在你那里?!” 师北的吼声震得宿南耳膜生疼,仿佛能透过电流看见对方暴起的青筋。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行军水壶,水花在篝火旁腾起白烟。
鱼清突然偏头,看着他露出了非常好看的笑容。
宿南确定,她肯定听到他和师北的对话了,甚至不害幸灾乐祸。
她在离开前,明明可以给师北留一点线索的,结果……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师北的声音裹着冰碴从光脑那边传过来,“擅自转移重要人员,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错误吗?”